第二章 對手(下)

  第二章 對手(下)

  夏克,遠郊森林。

  「老師,你說的那個瘋女人回來嗎?」連續的等待已經讓內心充滿無聊的伊妮德略帶抓狂了;坐在青石上的她,對著自己身後閉眼靠在樹幹上宛如睡著的老師大聲的嚷嚷起來:「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,再等下去的話,我就會和這屁股下面的石頭一樣,長苔蘚了!」

  「就算是你長了苔蘚,你也得給我等下去!」相較於弟子的不耐煩,庫奇明顯的有耐心多了,雙眼睜開一條縫,再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自己弟子的腦袋後,這才又閉上眼繼續道:「不然我一個人可對付不了那瘋女人!」

  「老師,你說的那個瘋女人到底是誰啊?連你都沒有把握,快點告訴我吧?」捂著腦袋,伊妮德又一次的問出一直被庫奇拒絕回答的問題;而這一次庫奇雖然沒有拒絕,但她的回答依舊籠籠統統:「瘋女人就是那個充滿了自虐傾向,滿腦子都是自我被迫害幻想的女人!」

  「老師你就告訴我吧!這朦朦朧朧不知道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!」伊妮德抓著庫奇外套的衣襟,撒嬌的來回拽動起來;不過很顯然庫奇根本不吃伊妮德這一套,一把拍開伊妮德的雙手後,撇嘴道:「你能夠朦朦朧朧的知道,已經很不錯了!那個呆在海灣的傻小子,卻是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事!你比他幸運多了!哼,那不良中年男果然對自己兒子很溺愛,連這些事都瞞著……」

  「老師,那個傻小子是不是葉奇啊?還有那不良中年男又是誰?」庫奇嘴中出現的人物,立刻吸引了伊妮德注意,馬上就宛如好奇寶寶一般眨著眼看向了庫奇;但是換回來的卻是庫奇沒好氣的回答:「自己猜去!」

  「自己猜就自己猜!」伊妮德扭過頭撇了撇嘴,低聲哼哼著:「哼,更年期的老'婦'女……」

  「你說什麼?什麼更年期!」

  「沒有啊!我是說今年過的好慢啊!仲冬節為什麼還不到,哈哈……」

  獵魔人總部,知識之塔。

  培德南格坐在椅中一動不動,不言不語的培德南格宛如一尊美麗的雕塑般讓人心生遐想——冷麵男恭敬的站在房間的大門旁,垂手而立;不過望向培德南格的眼神卻帶著一絲擔憂。

  從兩天前他將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交給培德南格後,他的老師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——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兩天前的情形,對方突然出現在知識之塔下,瞬間將他制服,並且留下一封指名要交給培德南格的信件後,立刻消失不見;從頭至尾,他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。

  他十分想知道這封信里到底寫的是什麼,那個送信的人又是什麼,但是這些想法他指揮埋藏在心底;因為培德南格不說,他就永遠不會去問。

  「諾法!」沉寂了兩天的培德南格忽然站了起來,冷麵男立刻走到了跟前,躬身答道:「是,老師!」

  「我要去見一個人,可能會離開知識之塔一段時間!」培德南格輕捋了一下紫黑'色'的長髮,'露'出了潔白如玉的臉頰;此時她的神情說不出的平靜,甚至平靜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壓抑:「我不在的這段時間,知識之塔就暫時交給你了!」

  「收好這件東西,有它的話,你足夠管理知識之塔了!」

  培德南格手中忽然出現一條項鍊,遞給冷麵男後,轉身緩緩的消失在知識之塔長長的走廊內;而冷麵男在接過了項鍊後,鄭重的將項鍊,戴在了他的脖子上,默默的注視著他的老師離開的背影,什麼也沒有說——培德南格不說,他永遠不會去問。

  「你真的要去?」許久不見的莫雷,不僅沒有了陽光板的笑容,而且臉'色'更是有些蒼白——他攔在培德南格的身前,雙目注視著:「這可能只是一個陷阱,你沒必要去的!」

  「讓開!」面對莫雷時,培德南格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,甚至這次比以往更加的冷冽了三分:「我的事,還不用閣下過問!我只不過是一個和你心目中那位逝去的人長的一樣的人罷了,不值得閣下如此費心!」

  「培德南格!」

  莫雷胸口宛如受到重擊,整個身形都是一顫,高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來,只是站在原地楞楞的看著對方消失在了中央城堡的大門外。

  「唉!」

  濃濃的帶著滿是無奈的嘆息聲在月夜之塔頂層的房間內響起——一個鬚髮潔白,穿戴樸素的長者收回了看向外邊的眼神,微微的搖了搖頭,臉上浮現著難掩的悲蒼。

  「一個是生如不死!一個是生死不能!」粗豪的聲音在老者的身後響起——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老者的身前,與老者並肩站立後,布蘭克看著下面的情景,不由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壺,然後大大的灌了一口:「赫瑟爾走吧!我請你喝酒!培德南格,莫雷還有那傢伙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!」

  「當年,如果……」聽到布蘭克的話,赫瑟爾想要說些什麼,但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;布蘭克忍不住拍了拍老友的肩膀,拉著對方向著外面走去,但是一句話卻依舊隱隱約約的傳出:「該死的教廷,一幫賤鳥人!」

  血紅'色'的風衣,不管走在哪裡都是那麼的顯眼,在陽光下爍爍生輝的銀'色'的長髮,俊美到邪意的外貌更是讓走在夏克街頭的阿爾卡特倍受關注,如果不是阿爾卡特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,恐怕早已被周圍春心萌動的女'性'遊客圍攏拍照了。

  「叮叮……」

  商鋪的小門被推開,立刻帶動著吊在門後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;不過,即使聲音再大,對於已經完全被面前一堆零件吸引了的迪凱思.柯爾特來說也是無用的——掛著單片眼鏡,身上依舊穿著那件帶有油污的白'色'科研服的迪凱思一邊從腰間的工具包里掏出工具,一邊對著手中的圖紙低聲喃喃道:「有意思!他是怎麼想到的;嗯,沒錯,就是應該這麼做……」

  正在看著半個月前葉奇給他寄來的一份關於槍械改造圖紙的迪凱思,忽然感覺後背一涼,立刻身形快速的一個翻滾,一把有著短粗、黝黑的槍口,口徑之大已經快趕上炮筒,但是槍柄卻小巧之極的怪模怪樣的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,直指背後——帶著濃濃血腥味的笑容的阿爾卡特,看到迪凱思手中的槍後,不由更加的燦爛了起來;這笑容就好似被密封的屠宰場一般,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間充斥著整個店鋪……

  「迪凱思,好久不見!」阿爾卡特徑直的將兩把超大口徑的手槍扔到了櫃檯上——即使與m500相比,這兩把手槍的口徑也毫不遜'色';然後,阿爾卡特拉過一把椅子愜意的坐了下去,徑直的說道:「幫我修理一下豺狼和加斯爾!」

  「混蛋,你知道血腥味有多麼難消除嗎?還有,剛剛那殺氣算是打招呼嗎?你真是該死的混蛋!」看著面前的阿爾卡特,迪凱思雖然罵罵咧咧的,但是依舊收起了手中怪模怪樣的槍,走到了櫃檯前,抬手拿起櫃檯上的豺狼與加斯爾;當看到兩把槍的破損程度後,迪凱思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:「對手是誰?」

  「洛蘭特的劍聖!」阿爾卡特伸出手,笑意盎然的在自己的胸口處早已癒合的傷口比劃著名:「很強大!非常難得的對手!」

  「原來是那個傢伙!不過,也許只有和那傢伙戰鬥,才能讓你感到滿足吧!」迪凱思聽到阿爾卡特提到的人後,不由一愣,隨後就恍然的點了點頭,接著目光就放在了兩把超大口徑的槍上:「豺狼和加斯爾破損比較嚴重,修復需要兩周;還有,維修費用直接打到我的帳戶上!」

  「兩周後,我再來!」

  「真是膽大妄為的傢伙!要知道這裡可是夏克啊!」

  看著離開時阿爾卡特隨意的樣子,迪凱思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。

  「怎麼樣,有對方的資料嗎?」葉奇坐在金髮少女的辦公室內,看著抱著一摞資料走進來的對方,立刻站了起來;徑直的瞥了葉奇一眼,金髮少女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桌子上:「對方具體的信息沒有查到;不過,卻有一些其他有用的東西……」

  「這個是三年前發生在枯林區附近的謀殺案,被害人是當地有名的富商,被人發現被不明物體穿胸而死……還有這個是秋林區的……經過分析,和血勒爾身上的傷口基本吻合!」金髮少女很快將一摞資料中的幾份單獨的拿了出來,指著上面的數據道,然後又從中抽出了另外幾份資料:「至於這些則是被凍斃的人;根據你說的對方擁有聖器的情況,八成也是你今晚碰到的那個傢伙幹的好事!」

  「雖然沒有查到對方具體的信息,但是靠著這些資料,對方的身份已經基本可以肯定了;應該就是斷戮之念的變'色'龍無疑!」金髮少女乾淨利落的做著總結;不過隨後就苦惱的搖了搖頭:「但是對方的能力太麻煩了,就算確定了身份;對於我們來說也是無用功!而且憑什麼這樣一個傢伙和你一樣,都可以擁有多件聖器……」

  沒有理會金髮少女最後一句的抱怨,盯著桌面資料的葉奇不由想起了數個小時前的戰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