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遇的鐵血手段,讓方家兩人感到震驚。
同時,也讓他們騎虎難下,無法回頭了。
白髮老人看了眼夜王,又看了眼陳遇。
心中一片哇涼。
別說陳遇了,他連夜王這關都過不了啊。
這時,陳遇開口了。
「說出那三分之一成員的名單,我可以饒你一條性命。」
白髮老人咬牙切齒地說道:「你覺得可能嗎?」
陳遇淡淡道:「不說,就死。」
白髮老人無比憤恨地說道:「就算我說了,也是要死吧。相反,如果我不說的話,還可以憑這個底牌保住一條性命。」
陳遇搖搖頭,嘆息道:「愚蠢!」
說著,輕輕抬起手,隔空一指。
夜王身形暴起,化作一道黑色的颶風,卷向白髮老人。
白髮老人不敢硬拼,只能被動防禦。
但很明顯,速度方面,也是夜王占據上風。
「嘭嘭」兩聲。
白髮老人的胸口連中兩拳。
「哇啊——」
他哀嚎一聲,噴出一大口鮮血後,重重摔在大堂的地面上。
頓時,磚石爆裂,砸成了一個大大的凹坑。
陳遇望著凹坑中的白髮老人,神色冷漠。
「我想要那份名單,但不是一定要得到那份名單,知道為什麼嗎?」
在他說話的時候,白髮老人又搖搖晃晃地站起。
夜王也不跟他囉嗦,繼續強攻而上。
世人只知道大宗師與半步先天之間,隔有一扇大門。
門裡門外,是兩個世界。
卻不知,即便在門內,也有天與地的差別。
比如現在:
如果將半步先天分為上中下三層的話。
夜王屬於上層偏上的存在。
而白髮老人的戰鬥力,明顯屬於中層,甚至還要偏下。
兩者之間,存在明顯差距。
所以夜王能把白髮老人死死壓住。
讓他節節敗退,讓他還不了手。
並且——
白髮老人已經受傷。
稍有不慎的話,就會命喪當場。
在這種時候,陳遇還是表現得雲淡風輕。
靠在椅子上,用食指輕輕叩擊扶手。
顯得十分悠閒。
仿佛眼前的一場搏殺,只是一出取悅人心的戲劇而已。
陳遇一邊觀看著這場廝殺,一邊緩緩說道:
「千葉聯盟本就是我為了培養沐家而弄出來的工具,其中的勢力,唯有夜梟能稍微進入我的眼睛。其它勢力,對我來說只是垃圾般的存在而已。不要說三分之一了,就算是整個千葉聯盟都倒向你又如何?這種工具聯盟,只要我想,隨時可以弄出第二個第三個來。」
聽到陳遇的這番話後,白髮老人眥睚欲裂。
措不及防間,又挨了夜王一掌。
「噗——」
白髮老人噴出一口血霧,瘋狂後退。
退到牆壁前,才堪堪穩住身形。
他怒目圓睜,死死地盯著陳遇。
「你說整個千葉聯盟都是你的工具?」
陳遇托著下巴,輕聲道:「難道不是嗎?」
「你!」
白髮老人氣極怒極。
導致氣血翻湧,引動傷勢。
竟然又生生噴出一口血來。
陳遇看著他的樣子,淡淡說道:
「我們不妨來數一下好了。現在千葉聯盟之中,有四個半步先天級別的武者,分別是劉一刀,張三叔,李長宗,夜王。這四個人中,只有夜王擁有勢力。其餘三人,都是直接臣服於我的存在。就算是夜王,也對我忠心耿耿,沒有背叛的可能。」
「這四人,已是千葉聯盟的最高戰力。剩下的人,都是一些大宗師小宗師,連一個像樣的人都沒有。你說說,他們不是垃圾是什麼?」
「一群烏合之眾,就算聯合起來,也是土雞瓦狗。我會怕這種人?可笑!」
陳遇一邊說著,一邊不屑地搖頭。
等說完的時候,白髮老人已經被夜王按到在地上,動彈不得了。
陳遇從椅子上站起來,緩緩踱步,來到他的面前。
居高臨下地望著他,神色平靜。
「千葉聯盟能夠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,不是因為你們這群垃圾,而是因為我。如果沒有我在後面撐著,在前面頂著,千葉聯
盟早就亡了。黃庭山,紅花組織,逆龍盟,武管會,這樣的勢力,隨便伸出一根手指頭,就能把你們活生生碾死。」
「知道為什麼我准許你們加入千葉聯盟,而不是直接將你們吞併嗎?並不是做不到啊,老頭。恰恰相反,如果我想吞掉你們的話,輕而易舉,根本不費吹灰之力。但我並沒有那樣做,是因為我覺得那樣做不太好。這是我不多得的仁慈。」
「而你們呢?卻將這份仁慈,擺在桌面上,試圖作為與我攤牌的籌碼。是什麼錯覺,讓你們以為自己有資格與我談判?是什麼錯覺,讓你們覺得你們在千葉聯盟中的地位很重要?還有——又是什麼錯覺,讓你們覺得我不敢抹殺掉你們?」
一句一句,句句誅心。
白髮老人這才意識到——自己以及自己身後那些勢力,到底有多天真。
他們所要面對的存在,絕不僅僅是一個頂著江南第一人名頭的武者而已。
而是一個惡魔!
這個名為陳遇的惡魔,曾憑一人,與江南為敵,與江北為敵,與河西為敵。
一人戰一省。
這種事情他早就做過了。
並且還勝利了。
更何況是江南省中僅僅三分之一的力量?
而且……這三分之一,還摻夾著很大的水份。
白髮老人悽然而笑:「沒錯,的確是老夫太天真了啊。」
陳遇緩緩說道:「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,把名單交出來,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。」
白髮老人卻冷笑了起來:「陳遇,你不是表現得很不在乎嗎?現在為何又要追問名單了?」
陳遇輕聲道:「一個人的衣服上,沾上了一些灰塵。明明這些灰塵對那個人的行動完全沒有影響,可你還是忍不住想要把它拍掉,不是嗎?」
白髮老人大笑道:「原來我們在你眼裡,僅僅只是灰塵而已。」
陳遇點點頭:「差不多。」
白髮老人陡然瞪圓眼睛,露出古怪的笑意。
「那我作為一顆灰塵,期待著你全身被染黑的那一天!」
陳遇搖頭嘆息道:「執迷不悟,最是愚蠢。」
說著,冷冷吐出三個字:
「殺了他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