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該來的還是要來啊。"
陳遇感慨一聲,從對方手中接過那張收編通知,仔細閱讀起來。
同時,林媚緩緩開口:
"陳遇,男,二十虛歲,江南省江州市人。父母在三年前死亡,然後一直寄住在姑媽陳明娟家中。兩年前輟學,到工地上搬磚。一年前和姑媽一家鬧翻,斷絕關係出走。至此以後,在短短一年時間裡,走出了一條堪稱傳奇的道路。這就是你最初的生活履歷,對吧?"
陳遇一邊閱覽手中的收編通知,一邊隨意點頭。
"沒錯。"
"呵——"
林媚發出一聲冷笑。
笑聲中充滿了嘲諷。
"你說沒錯,但是我說——有錯!而且是大錯特錯!"
"哦?"
陳遇抬起頭,饒有興趣地看著她。
"那你倒是說說,錯在哪裡?"
林媚把文件夾摔在桌子上,表情變得冰冷。
"十八歲以前,你普普通通,毫無出彩之處,連接觸武道的機會都沒有。在學校里,你膽小怕事又平庸。在家裡,你唯唯諾諾又怯弱。鄰居對你的評價也是——沉默寡言、自閉怕生。可就是這麼一個無用的你,在某一天突然變了,變得不像自己,變得像另外一個人。"
說著,她停頓下來。
目光在陳遇臉上流轉。
想看出一些端倪。
但陳遇表情平靜,根本不為所動。
無奈之下,林媚繼續說道:
"契機是2005年7月15日,你和姑媽一家鬧翻,斷絕關係後出走。接下來的日子裡,你突然展現出了極為強大的武道修為,硬生生碾壓了整個江州的勢力。還收服了洪彪,從此成為眾人口中的陳爺,我說得對不對?"
"對。"
陳遇點頭。
情報收集得很好。
不愧是號稱統轄神州武道界的武管會啊。
陳遇有些感慨。
可這時候——
"對個屁!"
林媚爆了一句粗口,從椅子上跳起來,冷冷地盯著陳遇。
"你以為這樣就能騙得了我們?"
"騙?"
"沒錯!就是騙!"
陳遇無語道:"我哪裡有騙了?"
"呵呵,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
生,輟學之後也是到工地上搬磚而已。可突然有一天,竟然爆發出了強大的武道修為,而且在短短一年時間內,攀升到武道先天境界。這種事情說出去,誰會信?"
"嘖嘖,這些情報不都是你們調查搜集而來的嗎?"
"雖然信息部的情報很少出錯,但這一次我可以斷定,他們錯了,錯得離譜。這些事情,根本就是你精心捏造出來的假情報,為的就是迷惑我們。你費盡心思,無非是想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。陳遇啊陳遇,你到底是誰?"
林媚的表情很嚴肅。
徐朗也看了過來,臉色凝重。
他們都對陳遇的身份感到好奇。
同時——感到警惕。
可陳遇表現得不以為然,十分敷衍地說道:"反正事實就是這樣,你們愛信不信吧。"
"啪。"
林媚猛地一拍桌子,冷笑道:"事實就是這樣?"
"對啊。"
"你唬誰呢?"
林媚根本不相信。
因為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。
一年時間,從普通人修煉到先天境界。
簡直是天方夜譚!
林媚會相信才有鬼呢。
不僅林媚,就連徐朗也露出一副不願意相信的樣子。
陳遇卻無所謂地說道:"你們愛信不信吧,另外……"
他話音一頓,放下了手中的收編通知。
"我的來歷和你們今天到訪的目的有關係嗎?"
林媚說道:「我身為江南行政處的執行官,在執行收編任務時,自然要對組織負責。你的身份疑點重重,我必須要調查清楚。」
陳遇晃了晃手裡的收編通知,淡淡說道:「在這張收編通知簽發出來之前,你們上面的人已經瀏覽過我的資料了吧?」
徐朗點頭:「那是當然,每一份收編通知的發出,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核。」
陳遇冷笑道:「那是否代表著——你們領導在明知道我身份可疑的情況下,依然接受了我的存在?」
「這……」
徐朗遲疑了。
林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。
陳遇勾起嘴角,輕聲道:「你們這樣為難我,是否又代表著——你們懷疑發出這份收編通知的人?」
兩人同時變色。
林媚更是拍桌大叫道
:「陳遇,你不要血口噴人!」
看他們的樣子相當緊張。
這讓陳遇更加好奇了。
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,能讓兩名先天強者聞風喪膽?
而這樣的人物,在武管會內的地位又是如何?
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。
陳遇低頭看著手中的收編通知,陷入了沉思。
徐朗也深吸一口氣,拱手道:「是林媚冒犯了,我代她向你道歉。關於身份的事情,可以不用再提。接下來,還請你簽字滴血吧。」
「簽字滴血?」
「沒錯。在收編通知上,簽下自己的名字,並且用左手的無名指滴出一滴鮮血。完成這兩樣條件,就代表著你接受收編,從此以後,乃是神州武道管理協會的編外人員。」
聽到這兩個條件的時候,陳遇的眼睛眯了起來,閃爍著沉思的光芒。
簽字不算什麼,隨便簽,沒有關係。
真正讓他在意的是——左手無名指的鮮血。
俗語皆說——十指連心。
這並非虛化。
手指連接著心臟的血脈,其中以左手無名指最近。
所以從左手無名指滴出來的鮮血,是最接近心血的產物。
他們要這一滴劣質版的心血做什麼?
不僅僅是虛假象徵那麼簡單吧?
陳遇想了想,說道:「按照收編通知上的說明,一旦我接受收編,以後就要聽從武管會的命令?」
「即便接受,你也只是編外人員而已。組織一般不會直接命令編外人員,但不排除有需要到你的可能性。總之,接受收編後,必須要遵守三點守則。」
「那三點?」
「第一,必須嚴格遵守武道管理條例。」
「第二,接受組織的檢測與監督,並留下自己的檔案資料,然後每年都要報備一次。」
「第三,當組織需要到你的時候,你必須無條件聽從命令。」
陳遇輕聲呢喃:「無條件嗎?」
徐朗點頭:「沒錯。」
「還得接受檢測與監督,留下自己的檔案資料,每年報備一次?」
「沒錯。」
「也就是說——」
陳遇一邊說著,一邊放下了手中的收編通知,直視面前二人。
「只有義務,沒有權利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