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山之間,寒山是最亮眼的一座。
終年冷風呼嘯,飄霜降雪。
山頂之上,有一個位於雪山而不結冰的詭異冰湖。
冰湖旁,有一棟二層的小木屋。
簡陋,粗糙,卻靜靜在風雪中。
遺世而獨立,卻無法不惹塵埃。
橫無忌倒在雪地中,意識全無,已經凍成一個冰塊。
一個身穿白衣服的女人,清秀美麗,跪倒在木屋前,仿佛與自然環境融為了一體。
這個白衣女人,正是在河門市吃癟後趕回來的寒如雪。
世界安靜,她卻暴躁難耐。
看著小木屋,發出怨憤的聲音:
"主人,我代表您去傳話,他卻如此羞辱我,分明是不給您面子。"
"絕不能就此算數!否則我們寒山的臉面就此喪盡,您的名聲也會因此受辱。"
"還請您為我做主!"
她恭恭敬敬地把額頭磕在了雪地上。
木屋之內,還是安安靜靜。
倏然——
一陣冷風吹過。
木屋大門,吱呀打開。
寒如雪興奮地抬頭。
看見一個面容和她有七成相似的女人,從門內走出。
同樣白衣,相似面容。
唯一不同的只有氣質。
這個女人比起寒如雪來,多上幾分沉穩,以及成熟的韻致。
正是寒如雪的姐姐——冷如霜。
寒如雪趕緊詢問道:"姐姐,主人答應幫我出氣了?"
冷如霜白了她一眼。
"主人說,你的事情他記下了。"
"太好啦!"
寒如雪跳起來,一把抱住冷如霜。
兩個如霜似雪的美人摟抱在一起,形成別樣的景致。
冷如霜作嗔怒狀,用手指輕輕彈了她的眉心一下,說道:"你呀,就知道惹事。"飛
寒如雪撒嬌似的搖著她的手臂:"嘿嘿,這不是有主人和姐姐替我做主嘛。"
冷如霜再次翻了個白眼:"貧嘴。"
"嘿嘿,來親一個,姐姐就知道我的嘴一點都不貧了。"
說著,就把溫潤的嘴唇往冷如霜的臉上湊。
冷如霜沒好氣地把她推開。
"好了,不要鬧啦,趕緊把這個人抬進去。"
"這個人?"
寒如雪扭頭看了眼凍成冰塊的橫無忌,撇撇嘴:
"他已經敗了,還有什麼用處?乾脆讓他死掉得了。"
"不能這麼說,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啊。"
冷如霜輕聲嘆息。
寒如雪卻不屑道:"失敗的人,有何資格談命?"
冷如霜搖搖頭,說道:"總之先抬進去吧,主人說他還有點用。"
"好吧。"
一聽到是"主人"的命令,寒如雪只能妥協聽從。
然後大步來到冰塊面前,十分粗魯地"撿起"橫無忌,走入到木屋之內。
兩人進去後——
"吱呀。"
冷風再吹,把木門給關上了。
天地間又恢復了平靜。
……
時序推移。
河西之地,暗流涌動。
尤其是武道協會內部,更是人心惶惶。
橫無忌落敗的消息,猶如驚天霹靂,炸響在所有人心頭。
接下來,無論局勢怎樣發展,河西省武道協會之內,都將迎來一場大洗牌。
所有人都為這場洗牌做準備。
有人只想自保,有人靜觀其變,更有人野心勃勃。
橫無忌的情況未明。
但即便他活著,在協會內的威望也必然一落千丈。
死了更嚴重,將直接引起一場血腥的權力爭奪之戰。
還有另外一件事情,也在刺激這些野心者的神經。
鄭家——全滅!
據說是小宗師以上的武者,一個不剩。
那可是盤踞在河西大地上,擁有整整一百年根基底蘊的大家族啊。
勢力輻射半個河西,產業遍布各個城市。
現在卻滅亡了。
它之前的一切東西,都變成了鮮美可口的蛋糕。
而且這塊蛋糕吃下去,沒有絲毫副作用!
一場瓜分蛋糕的爭奪戰,又再次展開。
河西大地,陷入風雨飄搖之中。
河門市內。
一直以鄭家為尊。
郝家次之。
其它勢力都是臭魚爛蝦。
現在,鄭家滅。
郝家一躍成為最強的勢力。
然後無比兇狠地開始吞併鄭家在河門市內的產業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。
兩天時間,一晃而過。
寒山之約,到來!
一輛專用的越野車駛離河門市,前往山區。
郝日親自充當司機。
陳遇和甄安靜坐在后座上。
陳遇隨口問道:"現在可是瓜分蛋糕的重要時期,你真捨得浪費這麼寶貴的時間來給我們當司機?"
郝日說道:"河門市內的情況已經穩定了,鄭家的產業也已經接收完畢。接下來的事情,交給手下人完成即可。"
"那河門市之外呢?鄭家的產業可不僅僅只有這些哦。"
"是這樣沒錯,可是我們郝家已經吃不下了。凡事都得循序漸進,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啊。"
陳遇眼神玩味:"僅僅是吃不下而已嗎?"
郝日乾笑兩聲:"果然瞞不過陳爺您的眼睛,吃不下只是託詞而已,真正的原因是——我不敢吃了。"
"為何?"
"鄭家的產業遍布半個河西,現在他們滅亡,那些產業都淪為人人覬覦的蛋糕。所有勢力都在虎視眈眈,甚至不惜大打出手。鄭家的總部在河門市,我占據地利,吃掉了最甜美的那一塊。這已經引起其它勢力的嫉妒,只是礙於我是地頭蛇,沒人說些什麼。但如果我敢把手伸到河門市外,其它勢力肯定不會再忍讓,甚至會群起而攻之。"
"呵呵,你倒是想得周到。"
郝日感慨道:"不周到不行啊,畢竟整個家族的命脈都捏在我的手裡。吃成胖子是好事,但撐死了,可是大大的壞事啊。"
陳遇微微點頭:"那麼大的利益擺在你的眼前,你還能保持理智,很不錯。"
郝日笑逐顏開:"謝陳爺誇獎。"
事實上,不敢吃了是實話。
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。
可他為什麼在這種忙碌的時刻,專門抽空出來當司機呢?
原因很簡單!
他想抱住陳遇這條大腿。
抱得越緊越好。
只有這樣,郝家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。
他為了這個可能性,不惜付出一切!
陳遇問道:"從這裡到寒山,需要幾個小時?"
郝日回答道:"四個小時左右,陳爺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吧。等快到了,我再叫你們。"
"嗯。"
陳遇點點頭,靠在椅背上。
閉目養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