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一直躲在掩體後面,不敢露頭,更不敢去觀察陳遇和甄安靜的動向。
剛才感受到的一絲寒意,在他看來,是對方的警告。
也就是說——被發現了!
"呼——"
他的呼吸變得急促。
臉色變得難看。
厚厚的燕尾服直接被汗水浸濕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他已經躲了一分鐘。
"走了嗎?"
老管家在心中揣測。
然後咬了咬牙,鼓起勇氣往外面探出腦袋。
結果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。
"呦嚯。"
陳遇就站在轉角處,抬起手來向他打招呼。
這一瞬間,老管家的腦海中只有兩個詞彙——
"糟糕!"
"逃!"
下一秒,大宗師的實力全爆發。
猛然一蹬。
地面炸出凹坑。
老管家以超越往常極限的速度,往遠處狂奔而去。
像一枝利箭,穿破夜色。
可是——
奔逃過程中,一個削瘦身影在前方浮現。
赫然又是陳遇!
"這怎麼可能?"
老管家驚呼。
對方不是在他後面嗎?怎麼突然跑到前面來了?
錯愕之際,陳遇伸出一隻手,淡淡說道:"先別急著走嘛,回去。"
那隻手掌以老管家看不見的速度,按在他的額頭上,輕輕一推。
"咻!"
老管家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回去。
"轟!"
直接砸在地面上。
堅硬的水泥地里,出現一個人形的凹坑。
陳遇飄然落地,氣態超凡。
"唔~~"
老管家發生痛苦的悶哼,搖搖晃晃地從凹坑中站起。
嘴角掛著猩紅的血絲,觸目驚心。
他盯著陳遇,神色悚然,還流露出濃濃的恐懼。
陳遇說道:"別怕,我並不是想殺你,否則你現在也站不起來了。"
老管家咬了咬牙,問道:"那你想幹嘛?"
陳遇聳了聳肩:"只是想給你一點教訓而已,畢竟你跟蹤了我們那麼久,不出手教訓一下的話,會顯得我們很沒用。"
老管家張大嘴巴:"你們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了?"
"對啊,從郝家出來的時候就知道了。"
"那你們……"
"我們
為什麼任由你跟蹤是吧?"
老管家點點頭。
陳遇笑道:"很簡單,因為我就想讓你看到我們在做些什麼。"
"……"
"只不過你竟然不敢跟進鄭家的別墅區,嘖嘖,真是膽小呢。"
"……"
老管家的表情稍微尷尬了一下。
同時在心裡吐槽——
那可是鄭家的大本營啊,除了你們兩個瘋子之外,誰敢胡亂闖進去啊?
陳遇繼續說道:"不過你也大概清楚我們的實力了,既然如此,回去報告給你的主人吧。另外,讓他明天早上來見我,我們就在那間酒店住下。"
說著,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酒店。
老管家問道:"你們到底想做什麼?"
陳遇淡淡道:"這不是你一個小管家該問的事情,讓你的主人來吧。放心,我不會為難他,否則先前在書房的時候,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。"
"……"
"好了,就這樣。"
說完後,陳遇揮了揮手,道別。
轉身離開。
老管家看著那個慢慢靠近甄安靜的背影,神情變幻不定。
這兩個人,到底想做什麼?
片刻後——
"算了。"
老管家哀嘆一聲。
"他說得對,這件事已經不是我一個小管家可以窺探的範疇了,還是先回去報告給老爺聽吧。"
說著,忍住內傷,步履蹣跚地離開。
……
陳遇和甄安靜會合。
"你沒殺他。"
"嗯,蒼蠅也是有生命的。不要亂造殺孽,否則因果循環,會遭報應的。"
"咦,你還信佛?"
甄安靜有些詫異。
因為陳遇完全不像信佛的樣子啊。
反而像一個信魔的異端。
陳遇卻說道:"當然信,畢竟這也是經過檢驗的無上大道之一。"
"什麼鬼?有聽沒有懂。"
"沒什麼,你聽聽就好。"
陳遇聳了聳肩,跳過了這個話題。
"走吧。"
"去哪?"
"開房。"
"……"
甄安靜的臉頰上飄起一抹殷紅。
不過陳遇並沒有看到。
他早就轉過身,往不遠處那家酒店走去了。
甄安靜的表情有些複雜,但輕嘆一聲後,還是跟上去。
"不就是開房嘛,開就開!"
……
夜深,人卻難以平靜。
尤其是鄭家別墅區之內。
燈火通明,喧囂熱鬧。
剛才那一場災劫中,很多人都躲起來,不過露面。
畢竟那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戰鬥。
現在,戰鬥拉下帷幕。
這些人也就出來了。
開始處理傷員,收拾殘局。
同時議論紛紛。
名為恐慌的情緒在不斷蔓延。
此時,身為主心骨的家主大人沒有站出來緩和情緒,而是回到房間裡,撥通了一個電話。
這個電話,驚醒了一個正在熟睡的老人。
與此同時。
老管家返回到郝家別墅,進入那個沒有開燈的書房。
號稱"赤陽"的男子,在黑暗中端坐,也在黑暗中沉默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老管家恭恭敬敬地行禮,然後將自己看到的事情,娓娓道來。
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。
還把後面被發現的事情說了。
同時,轉告了陳遇的那番話。
這位郝家的掌舵人聽聞後,久久不語。
寂靜在蔓延。
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鐘。
終於,郝日緩緩開口:"你——怎麼看?"
老管家思索了一下,說道:"賭對了,是機遇。賭錯了,便是災劫。"
"那你說——我該不該賭?"
"老爺,一旦賭錯,郝家將萬劫不復。"
"可是,不賭的話,郝家將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!"
郝日攥緊了拳頭,繼續說道:
"我父親,也就是上任家主曾教導我——郝家的掌舵人,不該走上賭桌。但我認為——他錯了!不上賭桌,如何擁有一搏的機會?沒有一搏的機會,又何來翻身的希望?"
"想當年,鄭家也是憑藉捨命一搏,搏得了今時今日的地位。既然鄭家搏得,我郝家為何搏不得?如果郝家還是如此死氣沉沉,那不要也罷。所以——這一次我不但要親臨賭桌,還要梭哈,搏一把大的!不成功,便成仁!"
說到最後,已是慷慨激昂。
郝日的臉上閃過一絲狠厲。
還有一絲決絕。
他準備豁出去了!
老管家嘆息道:"既然老爺已經下定決心,那老奴我只能支持了。"
"嗯,去準備鄭家和武道協會的所有資料,越詳細越好。"
"是!"
老管家低頭,退出了書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