歸途
老混球說著說著,突然改口。
阮舞愣了一下,愕然地看著它。
「你說什麼?」
「老子說那個姓陳的小子真的是太帥了,你說是不是呀?」
老混球的臉上又露出了諂媚的笑容,不過隱約多了幾分慌亂。
「咦?你怎麼突然改口了?」
阮舞有些疑惑。
老混球趕緊辯解道:「老子才沒有改口呢。老子一直都是這麼說的,姓陳的小子真是太帥了,人品又好,性格又棒…」
「呵呵,那可真要多謝一下你的誇獎啊。」
一聲熟悉的輕笑從旁邊響起。
阮舞扭頭一看。
是陳遇!
怪不得這個古怪小黑人突然改口呢。
原來如此啊。
老混球則乾巴巴地笑道:「不用客氣不用客氣,你那麼棒,誇你是應該的。」
陳遇問道:「那你誇完了沒有?」
老混球使勁搖頭:「沒有沒有,老子還有一千一萬句要夸呢。」
「可惜我沒時間聽啊,你在心裡夸就好了。」
「好的,老子肯定在心裡誇你一百萬遍。」
老混球的笑容很諂媚。
可心裡怎麼想的,只有它自己才知道了。
陳遇擺擺手:「好了,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,回到玄明爐裡面去吧。」
「啊?」老混球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,然後大聲悲號,「不要啊,老子才剛剛出來,不要回到那個又黑又暗有狹窄的鬼地方去,會悶死人的。」
「你又不是人。」
「器靈也是有尊嚴的!」
「哦。」
陳遇朝玄明爐一指。
爐蓋飛起。
然後左手一甩。
「咻咻咻。」
三顆靈石飛出,落入玄明爐中。
老混球見到那三顆靈石,眼睛像燈泡一樣,唰地亮了起來。
「嗷嗷嗷嗷——是靈石,媽媽的,是靈石!」
然後它就一邊流著哈喇子,一邊跟著靈石衝進了玄明爐里。
可它剛進去——
「啪!」
爐蓋閉合了。
陳遇的左手一招。
玄明爐飛了回來,進入到納戒中。
終於把老混球給打發了。
陳遇轉身看向阮舞,說道:「走吧,回去。」
阮舞輕輕點頭:「嗯。不過我不想用飛的。」
「嗯?不用飛的怎麼回去?」
「我們走回去吧。」
阮舞提出了這個建議,臉上充滿了期待。
陳遇也不好打擊她,於是點點頭,同意了。
於是兩人並肩而行,往來時的方向走回去。
…
路上。
「你把他們都解決了嗎?」
「嗯,一個不剩。」
兩人正在對話。
阮舞聽到這個回答後,有些沉默。
「…」
「你心有不忍?」
阮舞搖頭:「怎麼會呢?我不是一個迂腐的人。在那種情況下,你不殺掉他們的話,他們就會殺掉我們。即便放過了他們,他們以後也會回來報復。所以——我覺得你做得很對。」
「那你怎麼露出這樣的表情?」
「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傻,好笨。」阮舞低下了腦袋,神色黯然,語氣有些落寞地說道,「那時候,我明明已經決定要和阮家斬斷所有的聯繫,可是…阮龍跟我說阮傲快要死掉的時候,我還是心軟了。」
陳遇輕聲道:「阮傲畢竟是你的生身父親。人非草木,你心軟也很正常。」
「可就是因為我的心軟,險些害了你…」
阮舞又忍不住哭了。
她今天的淚水仿佛特別多。
陳遇卻搖搖頭,語氣溫柔地說道:「我並不介意。而且,這種危險對我來說,並不算什麼。」
阮舞帶著哭腔說道:「其實我當時真的很想你放棄我,放棄我這個笨蛋。」
「怎麼可能?就算再危險十倍,我也不會放棄你這個笨蛋的。因為你再笨蛋,也是我的朋友啊。」
「…」
「你說是吧?」
阮舞深深地低下腦袋,抿著嘴唇,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呢喃道:「嗯…朋友…」
「好了,不要哭啦。」
阮舞擦了擦眼睛,有些倔強地說道:「我沒哭。」
「好好好,你沒哭。」
她咬著牙:「我發誓——以後一定不會那麼笨了,以後也一定不會成為你的累贅。」
「累贅一點沒關係,我不介意。」
「我介意!!」
阮舞的表情很堅定。
陳遇啞然一笑。
「好,那就期待你的表現。」
「你明天就要返回江南了對吧?」
「嗯。」
陳遇收斂的笑意,點點頭。
阮舞的神色有些黯然,但語氣還是十分堅定地說道:「那你不會回去吧。不用擔心我,我說過——不會再成為累贅了。即便沒有你在這裡,我也會好好的。」
陳遇點頭:「我相信你的能力,等會兒我帶你去見兩個人。」
阮舞疑惑地問道:「誰?」
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」
「好吧。」
「那我們走快點吧。」
陳遇催促。
他實在不喜歡這種慢悠悠的趕路方式,覺得這樣是在浪費時間。
但阮舞不這麼覺得。
她說道:「不要,我覺得這樣慢慢走,挺好的。」
「…」
「我堅持。」
她強調了一遍。
「好吧。」
陳遇嘆了口氣,有些無奈,可最終還是選擇尊重她的堅持。
阮舞望著他的側臉,眼中浮現出無限的溫柔。
可以的話,她想一直這麼走下去——永遠!
可惜,這是不可能的。
傍晚時分。
他們回到了中州武道學院之內。
看門的守衛看到了阮舞肩膀上的血漬,皺著眉頭上前詢問情況。
但被阮舞以【切磋受傷】為理由搪塞過去了。
她現在也是武者了,切磋受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
而且塗抹了藥粉之後,傷口已經快痊癒了,沒什麼大礙。
大門守衛也沒有追問太多,放他們進去了。
兩人穿過半個學院,回到那棟三層小樓。
阮舞受不了渾身髒污,跑去洗澡了。
陳遇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坐下,剛想盤膝調養狀態,忽然感應到了什麼,扭頭看向陽台位置。
「啪。」
陽台的推拉門打開了。
一個人走了進來。
正是這座中州武道學院的校長——駝背老人楊遠山。
「呦。」
楊老頭一進來就很有禮貌地打招呼。
陳遇的額頭上倒是冒起了幾條黑線,沒好氣地說道:「你這可是擅闖私宅。」
楊老頭笑嘻嘻地說道:「老頭子是這裡的校長,學院之內,都是老頭子的私人地盤,何來擅闖私宅之說?」
「強詞奪理。」
「呵呵,隨你怎麼說吧。話說你跑哪去了…咦?」
楊老頭皺起了眉毛,神色變得有些嚴肅。
「你殺人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