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拳頭在陳遇的眼中放大。
以超越聲音的速度——
重重落在了陳遇的胸膛上。
也就是——
剛才被趙龍擊中的地方。
"嘭。"
聲音很沉悶。
證明完全打中了。
拳頭上的力量也瘋狂傾瀉而出。
像衝破堤壩的大洪水,一發不可收拾。
陳遇悶哼了一聲,往後退了一步。
臉上的紅潤已經完全消失了。
剩下來的只有蒼白!
像白紙般的蒼白!
"噗咚。"
遠處的趙龍也落地了。
重重摔在地上,那股衝擊力讓他的傷勢更重。"
"哇啊。"
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。
看上去很嚴重。
但趙龍的臉上完全沒有痛苦的表情。
反而有著濃濃的快意。
他用無比猙獰的眼神看了過來。
看向陳遇!
看到陳遇臉上的蒼白後,快意演變成了笑意。
"哈哈哈哈——就算是你,被兩個先天頂峰的武者擊中同一處地方,也扛不住啊!"
狂笑在迴蕩。
而陳遇那邊,一言不發。
臉色還是很蒼白。
他望著近在眼前的阮傲。
阮傲的嘴角勾起,輕聲道:
"你很強。但是——想一個打我們兩個,太天真啦!"
一邊說著,一邊傾瀉拳頭上的力量。
這股力量源源不斷地沖入陳遇的體內。
瘋狂地破壞著陳遇的身體。
五臟六腑,血管經脈……
總之,體內的一切東西都要絞爛!
只有這樣,才能泄心頭之恨啊!
阮傲臉上露出了無比得意的笑容。
而戰場wàiwéi。
高高的圍牆上。
阮舞緊張地攥著拳頭。
"這……"
她看到那幅場景後,著急得快要哭出來。
不過有了剛才的經驗,她倒不至於跳下圍牆那麼衝動。
她只能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向古熒。
想從古熒那裡得到一點好消息。
但是——她失望了。
古熒的表情也很難看。
也就是說——
"陳遇他……"
阮舞的嘴唇顫抖著,心臟在揪緊。
下面的話,問不出來了。
古熒卻知道她想問什麼。
遲疑了一下,用很深沉的聲音說:
"即便是他,挨了先天頂峰的兩次全力攻擊,也吃不消啊。不過……"
"不過什麼?"
"應該不會死吧……"
古熒有些不敢確信地呢喃了一聲。
阮舞再也忍不住了。
淚水留了下來。
她抓住古熒的手臂。
"那——姑奶奶xiaojie,你快去救救他啊!"
"唉。"
古熒嘆了口氣,扭頭看向那個跟班。
跟班看出了xiaojie眼神中的意思。
但一臉不樂意地說道:
"xiaojie,幹嘛要去救那個傢伙啊?"
"哼,他還欠我兩個人情呢,可不能就這麼死了。"
"可是——"
"少囉嗦,快去!"
古熒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怒意。
跟班無奈,準備出手。
可就在這時——
場中又有了新的變化。
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:
"你以為——我死定了嗎?"
陳遇低垂下去的頭顱又抬了起來。
炯炯的目光盯著眼前的阮傲。
那張臉上的表情很平靜。
沒有痛苦,更沒有臨死的絕望。
甚至……眉頭都沒有皺一下。
阮傲的瞳孔迅速收縮。
"你——"
"我怎麼樣?"
陳遇說了一聲。
蒼白的臉上出現了血色。
竟轉回了紅潤。
同時。
陳遇退出去的一步,又重新邁了回來。
胸膛往前挺。
阮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,忍不住驚呼起來:
"這怎麼可能?"
"怎麼不可能?"
陳遇慢條斯理地反問。
"咕嚕~~"
阮傲強咽了一大口口水。
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表情。
額頭上更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"這……這這這這……"
他嘴裡哆嗦個不停。
說話都不利索了。
不遠處的趙龍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"怎麼了?"
他詢問。
卻沒有得到回應。
阮傲還在那裡"這這這這"個不停。
"到底怎麼了啊?"
趙龍心中的不妙預感越來越濃,於是強忍傷勢,踉蹌著往那邊靠去。
可還沒走兩步呢。
陳遇突然動了。
"啪!"
陳遇伸出一隻手,抓住了阮傲的右臂。
阮傲感覺自己的傾瀉到陳遇體內的力量,竟原封不動地返了回來。
而且這個"返"還不是普通的返回。
而是——仿佛化作了陳遇的力量,瘋狂地撲了過來。
這股力量像發狂的野獸,要把阮傲撕成碎片。
阮傲大驚,急忙想要縮回右手。
可陳遇緊緊抓著他。
五指緊扣,像生了根一樣。
無論阮傲如何掙扎,都是紋絲不動。
"放手!"
阮傲大急,左手猛地揮出。
可陳遇也抬起左手,輕輕一擋。
阮傲的攻勢被輕鬆擋下了。
"媽的!"
阮傲眥睚欲裂,渾身功力爆發,想要掙脫陳遇的束縛。
陳遇冷笑一聲。
"你想走?可以!"
說著,五指收縮,猛地一捏。
"咔嚓!"
阮傲的手臂被直接捏斷了。
"啊啊啊——"
痛苦的哀嚎聲響徹雲霄。
阮傲像瘋狂一樣,抬腳想要踹陳遇。
陳遇冷哼一聲,手上再一用力。
猛地一扯。
"嗤喇!"
只聞一聲響。
阮傲的整條右臂都被扯了下來。
慘叫聲越發悽厲了。
與此同時。
從陳遇身上反震回去的力量,如數轟擊在阮傲身上。
"噗——"
阮傲狂噴出一大口鮮血,像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,重重砸在十幾米遠的地面上。
陳遇心念一動,氣機旋轉,將飛向自己的鮮血全部盪開。
然後像扔垃圾一樣扔掉手中的斷臂。
"這!!"
世界變得安靜了。
從陳遇突然反擊到阮傲飛出去,只過了短短數秒。
數秒之中,局勢陡然翻轉。
原以為是陳遇的死局,沒想到反而變成了阮傲的慘敗。
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即便是對陳遇很有信心的古熒,也張大了嘴巴,清澈的大眼睛裡流轉著奇異的光彩。
阮舞則是鬆了口氣,心中的石頭落了地。
即便慘敗的人是自己的父親,她也感到由衷高興。
親情這種東西,之前已經全部割捨掉了啊!
現在她的眼裡,只有陳遇。
她看向佇立在那裡的削瘦人影。
眼神漸漸溫柔。
而旁邊的跟班,剛剛好轉的臉色又黑了。
那個巡城武衛用手肘碰了碰他,好奇地詢問。
"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啊?"
"你問我,我問鬼去啊?"
跟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。
心情貌似很惡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