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遇去洗了個澡。
洗去了污穢,洗去了血漬。
身上有幾處傷口。
雖然已經止血,但看上去還是十分嚇人。
陳遇皺了皺眉頭,左手一翻。
一個瓷瓶出現。
拔開瓶塞。
濃郁藥香瀰漫浴室。
他倒出丹丸,用手指碾碎。
再將粉末均勻地塗抹在傷口處。
隨即,體內靈力催動,運轉。
丹藥粉末滲入傷口。
藥效催發。
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。
半分鐘後,連痕跡都沒有留下。
陳遇再清洗了一遍。
然後擦拭身體,換上乾淨的衣服。
照了照鏡子。
嗯……神清氣爽。
看上去沒有絲毫不妥。
反而有一種帥氣的感覺,躍然而出。
陳遇滿意地笑了笑,離開浴室。
再次來到客廳。
三道目光齊齊匯聚過來。
還有一道……
閉上了。
小啞倒在沙發上,睡容恬靜。
說到底,她還只是小孩。
雖然修煉了修真與武道的功法,實力達到大宗師境界。
但還屬於凡人的範疇。
要吃喝拉撒,以及睡。
甄安靜湊上來,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,前前後後,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陳遇一圈,最後還問了一句:「真的沒事?」
陳遇敞開手臂:「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?」
甄安靜摸了摸下巴,忽然說道:「脫掉衣服看看。」
「……」
「脫啊。」
甄安靜催促。
陳遇無奈,只能把剛穿上去的體恤給脫下。
身上完好無損。
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。
甄安靜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肌,有點嫉妒地說道:
「身材怎麼那麼好?」
「……」
甄安靜還想摸摸他的腹肌,結果被一巴掌拍掉。
陳遇沒好氣地說道:
「檢查完了吧?我真的沒事。」
甄安靜的眼中陡然閃爍起怪異的光芒,說道:
「不,還沒檢查完呢。」
「嗯?」
甄安靜的視線往下挪。
陳遇下意識地夾緊雙腿,有些頭皮發麻。
「你想幹嘛?」
「嘿嘿。」
「嘿個頭啊。」
甄安靜舔了舔嘴唇,陰森森地說道:
「把褲子也脫了。」
「會脫才怪!你這個女流氓!」
陳遇已經是滿頭黑線了。
甄安靜卻噘著嘴說道:
「要好好檢查你的傷勢嘛。」
「靠!我都說了沒事。」
「你的話,不可信。」
「……」
「快脫快脫。」
甄安靜不耐煩地催促。
陳遇有些惱怒地叫道:
「你是自己想看吧?」
甄安靜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。
「你想太多,只是單純地檢查傷勢而已。」
「檢查傷勢也不用脫褲子吧?」
「不脫完怎麼檢查。」
「強詞奪理!」
「少廢話,你脫不脫?」
甄安靜已經在掰手指了。
大有一言不合就衝過來強行扒掉的意思。
就在這時——
「啪。」
一聲輕響,迴蕩在房子之內。
是沐青魚把棋子拍在了棋盤上。
然後緩緩開口:
「別鬧了。」
大有一股正宮發話的氣場。
甄安靜立馬被震住,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,輕輕說了聲:「哦。」
陳遇見狀,鬆了口氣。
客廳之內,恢復了平靜。
甄安靜打了個哈欠,然後嘀咕道:「不脫沒意思,算了,我還是去睡覺了。熬夜可是女人的天敵啊。」
說著朝陳遇晃晃手,轉身上樓了。
一直在看戲的王奕可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,說道:「我也帶小啞去睡覺了。」
然後將沙發上的小啞抱起,也上了樓。
一樓客廳,只剩下陳遇和沐青魚。
而且沐青魚完全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。
還在那裡擺弄著棋盤。
意味不明。
陳遇想了想,穿上了體恤,來到她的對面坐下。
「來一局?」
「……」
沐青魚想了想,然後點頭。
象棋棋子,紅帥黑將。
陳遇執帥先走。
第一步就是一炮居中,攻勢猛烈。
沐青魚也毫不猶豫地跳馬,採取守勢。
一攻一守,在棋盤上展開廝殺。
同時,沐青魚輕聲開口:「傷勢嚴重嗎?」
陳遇愣了下,隨即苦笑道:「還是瞞不過你啊。」
「嗯,嚴重嗎?」
「不算太嚴重。」
「意思是也不算輕?」
「嗯。」
陳遇只能點頭。
沐青魚的心思一向聰慧。
想瞞過她,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。
更何況,陳遇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。
陳遇嘆了口氣,說道:「這次估計要休養一個月以上。」
沐青魚的嘴角輕輕翹起,似乎有些高興,說道:「那樣最好。」
陳遇沒好氣地說道:「這樣還好?」
沐青魚擺弄棋子,跳馬吃掉紅方一個兵,然後笑眯眯地說道:
「總算能安寧一個月了不是嗎?養傷的時候,你總不能去搞事了吧?」
陳遇愣了下,隨即苦笑。
「哪有那麼簡單?」
「嗯?」
「今晚的事情,把人得罪慘了。」
沐青魚撇嘴道:「你得罪的人還少?」
陳遇一邊下棋,一邊揉摁眉心,輕聲道:「這次不一樣,這次的敵人有些棘手。」
沐青魚蹙起娥眉。
能讓陳遇說出「棘手」這兩個字,可見敵人真的是棘手,不只是說說而已。
「那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其實我並不擔心我自己。無論對方再怎麼強,也休想殺掉我。」
陳遇自信慢慢地說著。
他有這個資格自信,或者說——自傲!
沐青魚點點頭:「懂了,你在擔心我們。」
陳遇很是苦惱地說道:「沒錯,我雖然能夠自保,但對方朝你們出手的話,我難以顧及周全。」
沐青魚沉默了一會兒,輕聲道:「那些護身的道具也不管用嗎?」
陳遇嘆息道:「那些道具用來防先天之下,甚至是防先天級別的武者都還行。可對方是混元歸虛級別的武者時,就有些捉襟見肘了。更何況——這次的對手很有可能還在混元歸虛之上。」
「想讓你不管我們,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?」
「當然不可能!我怎麼可能拋棄你們不管?」
沐青魚眨了眨眼睛:「你是不是有辦法了?」
陳遇苦笑一聲:「你是我肚子裡面的蛔蟲嗎?」
沐青魚笑了笑:「因為你的樣子雖然苦惱,但並不緊張呀。」
陳遇嘆了口氣,說道:「沒錯,我的確有辦法保護你們。」
「什麼辦法?」
「加入武管會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