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重羅天,通天塔。
秦軒自第三重羅天通天塔出,便已入第二重羅天的通天塔內。
一鼓作氣,直入無上羅天,出這天地獄。
不過對於秦軒而言,卻並非如此。
一路走來,他並未歷經大戰。
哪怕是第三重羅天的通天塔內,三災五戰,於他都談不上是真正的劫難。
「所謂通天塔,也不過僅此而已麼?」
秦軒在這第二重羅天的通天塔內,輕喃出聲。
淡淡的聲音,卻仿佛激怒了通天塔,在秦軒聲音剛落下,這通天塔,便已經發出一道道轟鳴。
整座塔內空間,都在劇烈震動。
秦軒目光平靜,他未入過通天塔,自也不知這第二重羅天內,究竟有何可怖之處。
不過,若仍舊是心劫,反倒是落了下乘。
驟然,整座通天塔內,一道巨大的裂痕,從盡頭蔓延,整個通天塔內,都仿佛要裂開。
秦軒腳下,裂痕交織,旋即,一道恐怖至極的拉扯之力,從那裂痕之下而出。
瘋狂墜落之感,四周天雲,更是飛快上升。
直至,當秦軒墜落在地,他目觀四周,臉色稍稍有些許變化。
「這是,不朽帝岳!」
秦軒望著腳下那巍峨大岳,如通連天地。
在這一刻,他如歸仙土,很快,秦軒反應過來。
他既在神界,又怎能是歸入仙土,眼中世界,自當是虛幻。
可下一瞬,不朽帝岳上,一道身影便已經騰天而起。
那種熟悉的氣息,讓秦軒的眼眸微凝。
「伏天,拜見師父!」
太始伏天滿是恭敬,彎腰下拜。
秦軒望著太始伏天,眼眸微凝,若是言虛幻,但眼前太始伏天,卻如此栩栩如生。
「虛實之間麼?」秦軒緩緩開口,「倒是好大的手筆!」
淡淡的聲音,卻讓太始伏天起身,她滿是狐疑的望向秦軒,「師父在說什麼?」
她望向秦軒,「師父這一次橫掃七大禁地歸來,震怖仙冥,青帝殿內,早已準備大宴!」
太始伏天笑嘻嘻,身影一閃,便出現在秦軒的身前。
她挽住秦軒的手臂,「師父,這一次去了好久,伏天想念至極呢!」
哪怕是秦軒知曉,此處是假,此地,並非真實,但他,仍舊忍不住有些失神。
這一幕,似乎曾經發生過。
只不過,並非是在這一世,是在他前世。
前世,第一次大劫初定,七大禁地暴亂,神界大帝接連而出。
他一怒之下,一人一劍,殺向七大禁地,斬百萬神界大帝生靈。
這一戰,也因此為仙界共尊,青帝之名,當世第一,其名無雙。
「師父,你怎麼了,有些怪怪的!」太始伏天忍不住抬頭,滿是疑惑的望著秦軒。
秦軒的臉上,不曾有半點喜悅。
「何怪之有!?」秦軒忽然一笑,他回過神來,看了一眼太始伏天,「大宴既已準備,辛苦你了!」
他眸光深邃,望向那不朽帝岳,他倒想看看,所謂通天塔,何以弄玄虛。
秦軒探手,在太始伏天的腦袋上揉了揉。
太始伏天滿是笑容,她與秦軒,一同入不朽帝岳內。
青帝宮前,金毯鋪地,有百方桌。
秦軒與太始伏天而來,仙界眾強者,當即起身。
秦軒從其中,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,有渡仙佛帝、有鬥戰,也有紅衣…
一切,似乎都與前世相同。
「拜見青帝!」
待秦軒入座後,眾人方才恭敬施禮。
「不必多禮!」
秦軒巍然而坐,他望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,心中略有嘆息。
這些存在,如今在仙界,又有幾人在,又有幾人,已入輪迴。
「師父如今平定七大禁地,我青帝殿更與青帝同榮!」太始伏天起身,舉杯道:「這一杯酒,便由伏天,敬師父!」
她望向秦軒,端瓊漿帝釀,一口飲盡。
秦軒望著身前這一杯酒,他等待了近乎三息,方才緩緩提杯入口。
「敬青帝!」
眾人起身,滿是恭敬的望向秦軒。
一杯酒入腹,帝釀之香,如縈繞在肺腑,經久不散。
秦軒抬眸,望向太始伏天等人,他輕輕一嘆。
下一瞬,秦軒體內的帝力,竟然隱隱在消散,這一杯酒,如有毒,散去了他體內的全部帝力。
在秦軒再抬頭之時,卻看見太始伏天,眾人已經面容陰沉。
「師父!」太始伏天忽然開口,她望向秦軒,不朽帝岳之巔,都有那麼幾許淒涼。
「天地已經平定了!」
「嗯!」秦軒輕輕點頭。
「可師父之心,不止於仙界!」太始伏天緩緩開口。
「是!」秦軒巍然而坐,縱然體內帝力盡失,他也不曾有半點慌亂。
「師父若是前行,伏天,應身在何處?」太始伏天望向秦軒,眼神隱隱發沉。
「青帝殿之主,仙界眾生共尊!」秦軒緩緩開口。
「可伏天不想!」太始伏天出聲。
「你身為我徒,當留在此位!」秦軒淡淡開口。
「師父,你便這麼喜歡,定伏天的路麼?伏天所求,師父知曉,但為何…師父偏偏要棄伏天而去!」
「伏天與師父之路相比,便一文不值?」太始伏天眼中隱隱有一抹悲戚。
「你執念太重!」哪怕,秦軒知曉眼前這一切是假,但他仍舊淡淡道:「這世間萬物,萬物皆有存在之因,你何必因我而存。」
秦軒欲再開口,太始伏天卻是出聲打斷。
「師父,你開口,便是世間萬物,你開口,便是天地應如何如何!?」
「我太始伏天,是師父的徒弟,師父於伏天而言,如師如父,我不是這天地,我也比不得這天地萬物!」
「我只想留在師父身旁,便是這一點微不足道的請求,師父都不曾應允麼?」
太始伏天聲音隱隱激昂,她望向秦軒,眼中無恨,也無怒,有的,只有淡淡的悲哀。
「你若實在不願,本帝另選他人罷了!」秦軒緩緩出聲,他望著太始伏天,對於這通天塔這一災,眉頭微皺。
太始伏天的語氣,神情,甚至心中所想,都太過真實了。
這不像是一場幻境,更像是真實存在。
「可師父仍舊要離去!」
「嗯!」秦軒點頭,「伏天,你應知為師,縱千言萬語,也難更易為師之意。」
「既然如此,多說無益!」
太始伏天定定的望向秦軒,她忽然一笑。
「既然如此,伏天當青帝殿主之位,不得如願!」她望向秦軒,微微施禮道:「師父,也便留在這不朽帝岳吧。」
「也,不得如願!」
她眼中逐漸冰冷,不朽帝岳內的眾人,似乎也有嘆息。
秦軒望著太始伏天,望著那眾多人影,心中有一抹異樣的感覺,如若…
眾叛親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