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小艷有機會下毒的。
但是她沒有下。
不過,這也讓林浩然嚇出了一身冷汗。
心慈手軟,這可是林浩然容易犯的一個毛病,當初自己陷於七大高手的全套,也是自己這個毛病導致的。
「哈哈,是不是你改變主意了?」
鍾小艷問。
林浩然沒有明白鍾小艷的意思,便問:「我改變什麼主意了?」
「你剛才想讓我走的,聽了我的這句話,是不是不敢了?」鍾小艷說道。
林浩然明白了,便笑道:「走吧你,我暫時還沒有改變主意。」
鍾小艷很是意外,她甚至有些惱羞成怒。
鍾小艷本想激怒林浩然的,誰知道林浩然居然沒有生氣,還是讓自己走。
「我走,我早晚要走的。」鍾小艷小聲說道,「可是,這麼黑的天,我怎麼走?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呀。再說了,我身上的毒還沒有消散,你就不怕我在路上被人欺負?」
林浩然聽了,便道:「鍾小艷,想你也是一個脫胎期的修行者,害怕走夜路。而且,我覺得你對這裡的路線也不陌生吧?你順著小溪朝下走,不久便到了蘭溪鎮了,到了那裡,不用我說,你也知道如何回去了。」
「那我身上的毒呢?我路上若是毒發,豈不是任人宰割了?」鍾小艷問。
「這個嘛,你自己清楚。」林浩然說道,「其實你已經可以用自己的根氣控制體內的毒了,可以一點點祛除掉的。」
「哦?這你也知道?」
「我當然知道,本來我不想說的,既然現在你問起來了,我只好說了。」林浩然話還沒說完,鍾小艷已經低下了頭。
「林浩然,既然你知道了,為什麼還要幫我輸送根氣?」
「之前我倒不知道,我在給你輸送根氣療毒的時候,才發現的。我就說嘛,你體內的根氣這麼旺盛,我輸進去的根氣像是碰到了很強的抵抗,你那根本就沒有什麼事的。」
林浩然這麼一說,鍾小艷似乎有些無地自容。
她扭過頭去,低聲說道:「好吧,林浩然,你不要說了,我走,再見!」
鍾小艷說著,便朝著村外走去。
「山高路遠,但願不見!」林浩然說了一句。
鍾小艷聽了林浩然的這句話,氣得跺跺腳,加快了腳步。
不多時,鍾小艷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裡。
林浩然望著鍾小艷離開的方向,心裡五味雜陳,似乎還有些內疚。
儘管這個鐘小艷勾通郭大松,飛鴿傳書報告這裡的情況,而這個郭大松還是林浩然不共戴天的仇人,林浩然本該仇視這個鐘小艷才對。
一般來說,是不能放鍾小艷這個一個敵人走的。
但是,林浩然狠不下心來。
尚且,林浩然看過了鍾小艷寫的信,心中似乎另有其意,似乎有意讓郭大松不要打這龍尾村的主意呢。
林浩然也不知道鍾小艷發出此信的真實含義。
不過,鍾小艷走了,林浩然心裡也算是踏實了一些,這樣,也算是了卻了一個心事。
……
鍾小艷沿著小溪邊的路,順流而下。
溪水潺潺,她也是一邊走一邊落淚。
「哭什麼?」
鍾小艷問自己。
她也是說不出來。
有自責,有悵然,也有遺憾。
五味雜陳,這種感覺出現在林浩然的心裡,而這時,又像是魔鬼一樣,出現在了鍾小艷的心裡。
「難道是我喜歡上了這個林浩然?」鍾小艷問自己。
她不確定,她心裡如同一團亂麻,也不願多想。
「別想了,不可能的,這個林浩然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我當時都那樣了,這個林浩然居然不正眼看我一眼,這已註定不可能了,為這樣的事情落淚,真是可笑!」鍾小艷心裡想。
鍾小艷想到這裡,心一橫,便擦了擦淚水,她加快了腳步。
之前,鍾小艷從信鴿那裡獲得了郭大松的指令:郭大松知道她潛伏進了龍尾村,便指示她趁機會毒害林浩然,可是,鍾小艷卻被發現了。
即便鍾小艷沒有被發現,她也覺得自己做不了這個事情。
昨天晚上,她本來是有機會下毒的。
那種毒,乃是北國奇毒,無色無味,任林浩然修為再高,也覺察不出來,而一旦服用一點點,便會六脈俱散,七竅流血而亡。
可是,她沒有下毒,不是沒有機會,而是她不忍心。
鍾小艷覺得自己下不了手,相比較她那心狠手辣的姨夫,鍾小艷始終學不會那樣的手段。
鍾小艷心中悵然,她走了一段路,回首遠望龍尾村的方向,心裡念著這個給了她兩天美好回憶的村子,喃喃說道:「都說好人終有好報,希望你們過得好。」
鍾小艷說完,便加快了速度。
既然不能留下,她就要儘快趕回北國,她已經聽說了,北國邊境受到了獸人的襲擊,她要回去幫忙了。
……
北國。
黑風府。
吳浪和郭經鳴,帶領著三百精挑細選的黑風弟子,走出了黑風府的大門,浩浩蕩蕩地走在黑風城中。
百姓夾道歡送,給他們加油鼓勁兒。
吳浪和郭經鳴,走在隊伍的前面,威風凜凜。
吳浪和郭經鳴的旁邊,則是跟著吳俊林。
沒錯,便是吳家的公子吳俊林。
吳仁才不得已,怕陸步平報復,無法在中原立足,便偷偷來到北國投奔郭大松。
郭大松將他們隱在黑風府里,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。
而吳仁才,投桃報李,在得知郭家要去 對付獸人時,便讓吳俊林前去幫忙。
當然,郭大松是讓吳俊林以朋友之子的身份前往的。
黑風府前,郭大松慨然而立,目送這些任出城。
「大松,鳴兒不會有事吧?」
郭大松的夫人,則是憂心忡忡地問他。
「放心吧,不會有事的,我已經交待好了。」郭大松說道。
「可是,大松,鳴兒才十九歲,這可是他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,他能行嗎?」郭夫人很擔心,「再說了,他們這一次面對的可是獸人,我聽說了,那獸人很殘忍的。」
「夫人,放心吧,我郭大松的兒子,能差了嗎?」郭大松有些不耐煩地說道。
「可是大松,咱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呀!你不擔心,我還擔心呢!」郭夫人瞪了郭大松一眼。
郭大松見夫人有些生氣,便笑著安慰道:「夫人,你放心吧,我已經安排好了,經鳴也應該去多歷練歷練了,他做事尚不成熟,所以我才讓吳浪和他一起前往的。」
「希望他們能平安回來。」郭夫人遠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隊伍,眼睛已經有些濕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