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下沉默了半響,依舊是無一人應答。
林浩然不想和這群觀念已經扭曲了的人多說,多說也沒用。
「你們都站前面來。」
他目光冷冷的盯著這些人。
這些人卻並不想就這樣被家族給犧牲掉。
看賣慘叫苦沒用。
最開始的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老頭。
「任德庸,你倒是出來說句話啊,這小子說起來也是你的外孫啊,難道你真的要看著他把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殺掉嗎?」
「而且你當年不是也反對你女兒的這門婚事嗎?我們的性命,你不顧,難道你自己的命也不要了?」
被他看著的老者是一個穿著中山裝,身體站的筆挺的老頭。
他就是林母的父親任德庸,也就是林浩然的親外公。
對於自己母親的父親還健在,這種事情林浩然是知道的,只不過他故意沒有把他拎出來,更沒有要單獨見他而已。
因為根據他從母親那裡得到的消息,自己的這個外公當年也是強烈的反對自己父母的一員,也就是他根本就是和其他任家人是一丘之貉而已。
這種連女兒都保護不了,害的女兒躲藏了那麼多年,甚至還親自參與了打壓女兒的外公,他不要也罷!
也正是因為如此,所以林浩然才一直當做沒有看到這個人。
就在他以為自己這個所謂的外公會向其他人一樣求饒的時候,出乎意料的是。
任德庸竟然洒然的一笑,「就這樣死了也好,做下那種錯事,我能苟活到現在都已經是賺了,我現在對於一死倒是求之不得了。」
咦?
林浩然目光一凝,這人說的竟然是真話?
感受到老人念頭中的坦然,他有些吃驚。
老者似乎也看出了林浩然的吃驚,他衝著林浩然溫和的一笑,「不用吃驚,我們任家這麼大的家主,終究還是有幾個硬骨頭的。」
「那當年你去哪裡了?」林浩然面無表情,雖然心中有些吃驚,但那又怎麼樣,也改變不了自己母親被逼走任家,躲了那麼多年的事實。
「當年啊……」任德庸臉上露出一個回憶的表情,「當年我是真的反對你母親和父親的這樁婚事的。」
「只不過,我並不是為了任家的情面,只是作為一個父親,不想女兒嫁給那樣一個小子而已。」
「誰不想女兒能有個幸福的未來,嫁的人儘可能的優秀呢。」
「知道她竟然找了一個小地方出生的富二代,一個完全看不出哪裡優秀的人,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可能會同意?」
任德庸很堅決的說道,「所以我當然要拆散他們,長痛不如短痛,與其嫁過去生活的不好,還不如乾脆不嫁過去。」
微微頓了頓,他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一臉苦澀,「但我誰能想到凝雪她竟然會這樣剛烈,會為了那個小子直接私奔。」
「我更想不到我們任家會為了所謂的面子,連她私奔了都不放過他,一定要找出她,一定要殺掉那個讓我們任家丟定了顏面的人……」
任德庸仰天長嘆一聲,「我害了凝雪啊,我該死啊!」
林浩然沉默了,他能感覺到,任德庸說的全是肺腑之言,不是為了保命而故意做出來的戲。
這麼一看,似乎任德庸的所作所為還真的沒有什麼問題。
畢竟他又不是任家當初唯一的決策者,甚至就連他自己,也被女兒牽連,這些年逐漸的在家族裡被邊緣化了。
林浩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沒有說什麼,只是把目光重新投注到了任家族人們身上。
「我的耐心有限,我數十聲,如果那些參與了決策的人還不站出來,我就把所有人都殺掉。」
說著,他就毫不猶豫的開始數數,「十……九……」
這話一出口,任家眾族人們就急了。
「你們在幹嘛?不是嘴上說那麼好聽,為家族奉獻是每個人的義務嗎?怎麼現在都不出來了?」
「對啊,快出去!你們難道想任家和你們一起陪葬嗎?」
「給我滾出去!現在到了你們為家族奉獻的時候了!」
沒有參與單年事情的人都害怕,自己真的就這樣被林浩然給殺掉了。
他們焦急的催促著那些族人們站出來。
有一些脾氣火爆的,甚至直接動起手來,強行要把這些人往外面推。
「八……七……」
林浩然的數數還在繼續,一個個放下的手指簡直就像是任家的催命符一般。
罪魁禍首們臉色蒼白,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,也不再掙扎了,就這樣被半推半就著推到了台前。
一半的數都沒有數完,所有人就已經到齊。
林浩然掃視他們一圈,足足有二三十個之多,大半都已經頭髮發白,就是白頭沒白的人,也都年齡不小了。
不過這也正常,本來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,二十多年前就是家族決策者的他們現在年齡怎麼還會小。
「沒有了嗎?如果還有的話,你們最好快點指認出來,不然後果你們清楚的。」
又是兩三個人被強行抬上了台。
等了幾秒,見台下再沒有了動靜之後,林浩然收回了高舉著的手指。
「很好,無關的人暫時可以離開了,接下來的事情不關你們的事了。」
一窩蜂的,在場的任家族人們就跑了大半。
這種性命隨時都會消逝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,他們已經對林浩然恐懼到了骨子裡。
現在有機會離開,他們那裡還肯留下。
等任家人離開了大半,林浩然才重新把目光放在了這些站出來的人身上。
他看著這些已經在忍不住渾身顫抖的人,「我不殺你們。」
「決定你們命運的人不是我。」
「受到你們傷害的人也不是我。」
「明天,我會把你們帶到你們曾經傷害過的人面前,讓她來決定你們的命運。」
說完,林浩然示意一旁的任洪波,「把他們關起來,明天我再帶走他們。」
「是。」哪怕剛剛被迫交出了那麼多族人,可以說是喪權辱族了,但任洪波依然不敢有任何的不敬。
他深深的明白,林浩然隨時都可以決定他們任家的命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