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暗流涌動
飯後，阿衡、阿冬和大福去做功課，林如梅也跟著父母走了，林如玉扶著母親回房，說起沈戈要開茶館的事。
林母叮囑道，「等茶館開業，讓你二叔帶著阿衡阿冬和大福，備一份厚禮送過去。」
沈戈是林家的恩人，備多厚的禮都不過分。林如玉卻覺得不妥，「娘，咱們還是少備一些吧，報恩也不急於這一時。沈戈做的是買賣消息的生意，他跟咱們家走得太近，怕是會影響生意。」
若走得太近了，恐怕會被人以為沈戈是替林家搜集消息的。
林母點頭，「嬌嬌考慮得也有道理，那就讓祥叔送份賀禮過去，再讓你二叔背地裡多照看些。叔祖那邊……應也不會親自過去。」
說完，林母嘆息了一聲，分明是怎麼看怎麼像親爺孫的倆人，怎麼就不是血親呢。
躺在娘親床上的林如玉伸了個懶腰，「明日碼頭的計策，也是沈戈的主意。」
林母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髮，溫和道，「沈戈聰明機警，只要路不走偏，他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。」
林如玉翻身趴在床上，用手托腮問，「娘為何覺得他做買賣消息的生意，可能會走偏？」
「什麼樣的人才會捨得花銀子買消息，又是怎樣的人才會去賣旁人不知道的私密？」林母幫女兒把披散下來的長髮向後攏了攏，擔憂道，「他會因為受了東竹先生的恩出來尋人，也會因為擔心叔祖，默默跟出去捨命護送。這樣重情義、願為知己兩肋插刀的性子，最怕遇著披著人皮，別有用心的惡狼。」
買賣消息的人中，定有這樣的惡狼。
林如玉卻一點也不擔心，「叔祖派過去的莊一看就是個心眼多的，有他把關，沈戈不會被人輕易哄了去。」
再者，林如玉打心底里不認為有人能帶偏沈戈。因為沈戈歷盡艱難從泥潭裡爬出來，就絕不會再掉進去。
「嬌嬌越來越聰明，看事情也越來越透徹了。」林母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，真是越看越喜歡，越看越滿意，她一定做了幾輩子的善事，菩薩才給了她這麼個好女兒。
洪昌客棧雅院正房內，鄭昌明一臉痴迷地在宣紙上描繪林如玉的花容月貌，站在旁邊的安江春越覺得這小子活不長了。
東廂房內，安林春低聲向賀炯明報事，「沈戈在南城一條叫穿街巷的斜巷內落腳，那裡三教九流匯聚，安插人進去很容易引起沈戈的警覺。」
安居春補充道，「今日跟在沈戈身邊的那個面相兇惡的傢伙，曾在林家大船上露過面，屬下猜測他應該是林家為了感謝沈戈的救命之恩，高價給他聘請的鏢師。」
安逢春也道，「那人功夫不弱，不好對付。」
賀炯明想到林家藥材行內，沈戈急匆匆去後堂見林如玉的背影，陰沉吩咐道，「將沈戈是武安侯之孫的消息，秘密透露給賀炯昭。」
世子要借二公子的手除掉沈戈？早就恨不得殺沈戈千萬遍的安居春立刻請命，「世子，這事兒交給屬下去辦吧？」
賀炯明沒搭理他，繼續道，「從林家船上下來的另一波人打探的如何？」
安林春回道，「他們是安順鏢局的鏢師，安順鏢局的馬慶林接了高價護送林夫人母女回宣州的鏢，所以才點燃狼煙召集人手。」
一路碾壓自己的竟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，小小鏢局的鏢師？安居春不願相信，「他們怎麼可能會用狼煙。」
安林春道，「安順鏢局的鏢頭是行伍出身。」
行伍出身會用狼煙，就不奇怪了，安居春握拳頭自己生悶氣。
安逢春低聲道，「安順鏢局的鏢師功夫不差，招攬過來許能排上大用場。」
正缺人用的賀炯明點頭，「先將安順鏢局的情況摸清再說。」
退出廂房後，安居春抓住安逢春的胳膊就往自己房裡拖。安逢春低聲罵道，「老子身上有傷，你就不能小點勁兒？」
安居春抱歉嘿嘿了兩聲，關上門壓低聲音訴苦，「統領，世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？」
四春原本都是賀炯明的暗衛，安逢春武功最高心眼也最多，是貼身保護賀炯明的暗衛統領。因為這次賀炯明喬裝改扮出行，才命幾個暗衛改做僕從隨行。
安逢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，「你帶著上百人沿路追殺數百里，卻連沈戈的毛都沒碰著，若不是世子現在實在沒人可用，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兒喘氣？」
安居春縮了縮脖子，「統領可得幫某多說幾句好話，某對世子可是忠心耿耿……」
安逢春白眼翻得更大了，「你功夫不夠心眼不夠，若連忠心都沒有，世子還留著你做什麼？給二公子透露消息的事我自有安排，你不要插手。還有，在江春面前嘴嚴實點兒，否則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。」
安居春瞪大眼睛，「統領的意思是……」
安逢春哼了一聲，「世子在下蔡時身邊就咱們這幾個人，刺客是怎麼準確摸到世子房中的？你以為世子為何讓江春貼身『保護』鄭昌明？」
安居春三觀巨震，「可他，他……」
「他什麼？只要給夠了銀錢鬼都能去推磨，更何況是人。」安逢春白他白得眼疼，乾脆轉身回了自己房中歇息。
穿街巷正房內，沈戈坐沒坐相地趴在桌上，望著跳動的燭火發呆。
莊明從外邊走了進來，壓低聲音道，「今日後晌，有人暗中跟著您回到了巷子裡，觀望一陣才走。」
沈戈立刻坐直，「可看清了是什麼人？」
「他戴著斗笠看不清臉，不過看身形步法是個會功夫的。」
莊明沒見過假安自遠和安逢春幾個，所以無法從身形判斷是否是他們。沈戈星眸含冰雪，「假扮安自遠的人可能已經進城了，若再發現可疑的人，明哥想辦法追查到他們落腳的地方。」
「是。」
莊明應下，提醒道，「東家，咱們能用的人太少了。」
沈戈笑容自信，「不出半月，宣州城每條街道都有咱們的眼線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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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