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瞬息萬變的西院戰局
給母親蓋好被子,林如玉輕手輕腳出屋。不管今晚沈戈要做什麼,自己都要想辦法幫他。她雖然功夫不好,但分散安自遠一伙人的注意力,還是能做到的。
此刻雨已經停了,大福和小阿衡正蹲在院子裡玩水。林如玉想了想,便把兩人叫進廚房商量,「山下糟了洪災,很快就有人摸到廟裡來,咱們得趁著沒來人前多存點吃食。咱們把菜園裡的豆角摘回來,用開水焯一遍晾乾放著吃。」
大福和小阿衡都沒意見,三人舉著燈籠向後院小菜園走去。他們還沒走到後院菜園,安逢春已將消息送到了安自遠面前,「少爺,林姑娘三人提燈籠和籃子去了後院菜園,應是去摘菜了。」
在燈下看握著佛經發呆的安自遠緩緩起身,「在房中悶一日,我也出去轉轉,幹完活回來才好安睡。」
世子說的「活」是什麼,安逢春心知肚明,他向安居春使了個眼色。安居春點頭,留在屋內「照顧」受傷的安佳春。
「哥,安自遠跟他的車夫出去了。」安自遠和安逢春出去後,生子立刻躥回屋跑到沈戈床邊,稟告院裡的最新動態。
出去了倆還剩下,現在正是大好時機。沈戈啞聲道,「讓三叔去後院提一桶井水來。」
「好。」生子出廂房奔向廚房,喊道,「屋裡沒熱水了,三叔照看一下我哥,我再去提一桶。」
正與方甲寅做船槳的馬三叔站起身,撣掉身上的木屑,「你才有多大勁兒,我去提。」
方甲寅也道,「我再燒一鍋水,待會兒沈戈出了汗,得擦洗換身衣裳才能睡。」
沈戈生病後,生子跑去後院,把僧袍抱了兩身過來,大福也將他的換洗衣裳送了一套過來讓沈戈替換著穿,所以沈戈這會兒不缺衣裳。
生子跑回東廂房後,馬三叔提走了院裡僅剩的一盞燈籠,院內光線立刻暗了下來。正房堂屋內的安居春放下擦拭得鋥明瓦亮的腰刀,低聲道,「這是個好機會!」
已經把脖子撓破的安佳春癢得抓心撓肝,咬牙切齒道,「那小子在黑暗中更難對付,你當心著了他的道。」
「那小子都燒迷糊了,手到擒來。」安居春正想著怎麼才能把生子從東廂房中引出來,好讓他進屋悶死沈戈時,生子竟自己跑出來了。
這還不算。生子跑去廚房後,沈戈居然扶著門框搖搖晃晃走了出來,奔著小院西南角暗處的茅廁去了。
安居春大喜,暗道這就叫閻王叫你三更死,你就活不到五更天!讓這小子溺死在茅廁里,可比讓他憋死在床上過癮多了。
安居春出屋,閃身避開廚房內方甲寅和生子的視線,摸黑輕手輕腳去追沈戈。
用眼角的餘光瞥到一個人影滑過,生子握著柴刀的小手微微顫抖。腳步虛浮的沈戈雖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,但出色的警覺性讓他知道二春之就跟在他身後。
成敗,在此一舉。
黑暗中,沈戈終於搖晃到了茅廁邊,累得扶住廁牆喘息。安居春見他遲遲不肯進茅廁,決定親自把他提進去塞進茅坑裡。扶著牆「歇息」的沈戈將匕首握緊,等著身後的人上前,便一擊斃命。
誰知在這千鈞一髮之際,一條黑影忽然從院外躥上牆頭,跳了進來,正落在沈戈和安居春中央!
安居春立刻後縱兩丈,抽刀擺出迎敵的架勢,堂屋內的安佳春見狀也提刀跑了出來。跳進來的黑影見此,也拉開了架勢。
沈戈收刀,背靠廁牆認出跳進來的黑影,驚喜道,「宏叔?」
陳宏也認出了沈戈的聲音,驚喜道,「沈戈?」
「是我!」沈戈上前幾步與陳宏站在一處,與二春形成敵對之勢。
廚房內的方甲寅抓著船槳、生子拿著砍柴刀走出廚房,去後院打水的馬三叔也提著燈籠拎著水桶回來了,亂戰一觸即發。
安佳春不敢小瞧跳進來的黑影,刀尖一轉對準了站在廚房門口的生子。生子毫不示弱,握緊柴刀死死瞪著他。方甲寅略一猶豫,竟收槳退回了廚房中,表示出他兩邊都不幫的態度。
沈戈和馬慶林不是他的對手,但剛跳進來的這個人落地無聲,一看就是個高手,安居春知道機會已逝,收刀打圓場,「沈小哥,這位是?」
安佳春的刀還對著生子呢,沈戈也不敢冒險,乾巴巴答話,「這是我親叔。」
陳宏略一抱拳,「在下被水沖至此處,迫不得已上山尋地方過夜,沒想到院裡已經有人了,驚擾了諸位,實在抱歉。」
安居春抱拳回禮,催促沈戈,「沈小哥可去過茅廁了,在下快憋不住了。」
沈戈立刻道,「還沒。」
憋死你!
馬三叔把水桶放進廚房,藉機隔開了安佳春對準生子的刀,帶著他與陳宏和沈戈匯合,「戈兒發著燒呢,別暈騰騰地掉茅坑裡,我扶和生子扶你進去。」
陳宏抬手接過馬三叔手中的燈籠,「我給你們舉著燈籠。」
「也好。」都是一個鎮子住了多年的人,馬三叔知道陳宏的本事,扶著沈戈進茅廁。二春收刀退回堂屋,一場一觸即發的生死戰,就這樣被突然出現的陳宏衝散了。
沈戈從茅房出後,四人回到東廂房,陳宏壓低聲音問,「沈戈怎麼跟他們對上了?」
「是他們要殺我。」沈戈將事情簡單講了一遍,然後道,「救出林夫人後,林姑娘進關押先生的暗室里仔細搜了一遍,她確認房中沒有印章。宏叔你說,安自遠的印章是從哪得來的?肯定是他們抓住先生後,就把印章拿走了。」
陳宏明白了,「所以你想把他們逐個擊破,然後拿下安自遠,逼問出東竹先生的下落?」
沈戈搖頭,「是他們要殺我,我不得已才應戰的。當然,能把他們都殺了,抓住安自遠問出先生的下落更好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