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3章 試探

  第303章 試探

  林如玉搖頭,「他可能早就有鄭昌明的面具。你們可還記得,去年賀炯明假扮安自遠的身份被咱們識破後不久,鄭昌明就來宣州給太守夫人賀壽,跟著鄭昌明一塊來的隨從就有賀炯明的侍衛?」

  此事,駱顯和弦音都記得,「當時姑娘還說過,賀炯明曾假扮鄭昌明的隨從,到過一次林家!」

  「不錯。」林如玉繼續分析道,「狡兔三窟,賀炯明不可能只有一個假身份,鄭昌明可能就是其一。鄭昌明的身量、臉型,大體與賀炯明相仿,且他對鄭昌明的家世背景十分了解,假扮鄭昌明的難度不大。」

  「若說賀炯明假扮安自遠,是想從林家和太守夫人入手,拿下宣州城。那麼他假扮鄭昌明,就是想直接從官場入局,鄭昌明是嶺川縣丞之子,本身就在官場之內。而且,鄭昌明的父親鄭永貴,原就是賀炯明的手下。」十五歲的林如玉站在桌前,十分篤定這一點,「我記得沈戈曾經說過,去年鄭昌明本計劃出門探訪名山大川,卻在臨行之前被他父親派來來宣州給太守夫人賀壽的。」

  說到這裡,林如玉繼續道,「所以,最大的可能性是:安自遠的假身份被揭穿後,賀炯明怕假扮鄭昌明再被揭穿,所以他讓鄭昌明來了宣州,而他化作鄭昌明的隨從前來,觀察宣州局勢。正式因為他在宣州,才能在司倉書佐徐露元即將暴露之前,派人將其滅口,嫁禍祝太守,然後再假借查案的機會,名正言順地從安州到了宣州。」

  弦音也覺得林如玉分析得很有道理,轉頭問駱顯,「若真如此,鄭昌明可能已經出事了。咱們現在該怎麼辦?」

  還不等駱顯開口,林如玉便道,「眼見為實,我要儘快見一見鄭昌明。」

  「不可。」駱顯和弦音異口同聲反對,若鄭昌明真是逃跑的安王世子賀炯明假扮的,林如玉去見他,必會陷入險境。

  林如玉主意已決,「機不可失時不再來,明早我就要見到鄭昌明,只要偷偷看一眼,我就能確認他是不是。」

  若只是偷偷看一眼,危險性還不算大,弦音和駱顯沒再反對。

  林如玉跑去宜桃院見父母,將自己的推測講了一遍。林父皺緊眉頭,「嬌嬌推斷得在理,鄭昌明這次回來,確實與去之前判若兩人。嬌嬌你說,你只要看一眼就能判定現在的鄭昌明是不是賀炯明假扮的?」

  林如玉答得十分乾脆,「我能。」

  林母聽女兒講過她的「夢境」,也相信女兒能一眼認出來,「嬌嬌說得對,現在必須馬上確認鄭昌明的身份。嬌嬌不用出門,讓他來咱們家便是。」

  「怎他來做什麼?」林如玉問道。

  林母看向丈夫,林父立刻明白了妻子的意思,「嬌嬌弄副藥,讓我病一場。得知我病了,他肯定會登門探望。到時嬌嬌不必露頭,偷偷看一眼就成。」

  林如玉不願父親裝病,「其實,我可以出去……」

  「不行。」林父林母齊聲反對,林父的聲音大了些,怕嚇著女兒和妻子肚子裡的孩子,放低聲音勸道,「若他真是賀炯明,必定會十分提防咱們,你出門去偷看他,必定會打草驚蛇。再說,若他真是賀炯明,咱們都要小心謹慎,以免被他算計了去,所以不出門是最好的辦法。你在家準備嫁衣,你母親有孕,我再裝病養病,你二叔就得接手查帳的事情,也就名正言順地沒辦法跟他混在一處了。」

  林如玉想了想,甜甜笑道,「還是爹娘考慮周全。」

  見女兒沒有因為賀炯明再次出現而陷入慌亂,林母既驕傲又心疼,用手暖著她略涼的小手道,「嬌嬌放心,若他真是賀炯明,這回他就休想逃出宣州城。」

  林父也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,「若真是,咱們當場把他抓了……不行,不能當場抓,鄭昌明還在他手裡,想個萬全之策……」

  第二日一早,林二爺帶著府中的兩個管家趕往宣州碼頭,路遇鄭昌明,兩廂停下說話。

  鄭昌明笑道,「二哥這是?」

  林二爺嘆了口氣,「我哥身體不適,讓我去船行查年帳,今日的戲我是沒辦法與你們一塊聽了。」

  鄭昌明滿眼擔憂,仔細打量林二爺的神色,「林家主是?」

  林二爺又嘆了口氣,「最近酒席一場接著一場,我哥喝多了酒腸胃不安又受了涼,需在家靜養幾日,好應對年底的諸多事務。」

  鄭昌明目送林二爺走後,返回客棧中吩咐隨從買了幾樣禮品,提著趕往青弋巷探望林父。待見到林父時,鄭昌明便知他是真的病了。

  因為林父面色不佳,說話也中氣不足。鄭昌明很是敏銳地發現他面前茶盞里飄著的不是茶葉,便問道,「您喝得是?」

  林父苦笑,「是趕黃草。」

  鄭昌明知道趕黃草乃是調理肝臟損害的藥草,但用趕黃草泡茶喝,他確實第一次見,不由得又多看了兩眼。林父見他感興趣,便含笑解釋道,「這是小女的主意,說這是『藥茶』。」

  說罷,兩個人都笑了,還越笑聲音越大,似這藥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。

  便在這時,屏風內傳來響動。鄭昌明的目光雖未看向屏風,但若仔細看卻能發現,他已在傾耳留意屏風後的動靜。

  屏風後,林母用了握了一下女兒的冰涼的手,示意她不要動,便讓丫鬟扶著自己走了出去,含笑給鄭昌明見禮,「鄭將軍。」

  鄭昌明連忙起身相讓,「夫人快快免禮,使不得。」

  「你不是在給嬌嬌挑選布料麼,怎麼到前院來了?」林父起身,向鄭昌明解釋道,「內子懷著身孕,我身體不適怕給她過了病氣,所以才避到前院來的。」

  在聽丈夫說到給女兒挑選布料時,林母敏銳地感覺到鄭昌明的眼神發生了一絲變化,她扶著腰,緩緩走向遠離林父的椅子,當然也是遠離鄭昌明的位置,且正好在屏風附近。林母穩穩坐下後,笑著與鄭昌明話了幾句家常,便問起了在軍中的義子。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