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6章 大結局(2)

  她沒有勇氣聽下去,母親解脫了,那麼他呢?又是否真的坦然接受了?

  抹去了不斷溢出的淚水,沈青嵐去了書房,看到整齊擺放在書桌上的奏摺,旁邊是一個鐵盒,打開裡面放著一塊令牌。

  沈青嵐拿著這兩樣東西,目光落在牆壁上秦姚的畫像上。蒼白沒有血色的面容,染滿了哀傷。怔怔的收回視線,失魂落魄的走出書房。

  看著齊景楓站在門口,動了動唇,能夠想到齊景楓為何不顧燕王的意思,強制留下了安如意的骨灰,安置在祠堂,到時候再運回燕北。

  「他們都說上天給人開了一扇窗,便會關上一扇窗。可是為什麼我們活得這樣累,好不容易團圓相聚,卻要硬生生的拆開,陰陽兩隔?而作孽多端的人,依舊幸福無憂的活著,享受著尊崇?」沈青嵐望著明媚無雲的天空,心裡頭真的恨。恨老天爺的不公,恨自己的不夠強大,若是不能改變了她想要保護的人的命運,為何要給她重活?再次經歷一遍傷痛?

  齊景楓不知該說什麼,良久,就在沈青嵐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,才緩緩的說道:「嵐兒,善惡終有報。重新來過,雖然很累,但是也很圓滿。上一輩子,你什麼也沒有得到,讓母親含怨而終。這一輩子,你改變了我的命運,改變了自己的命運,我們有兩個可愛的孩子。也讓母親與父親團聚,讓沈家後繼有人。最重要的是母親是笑著離開的。」

  沈青嵐緊緊的捏著奏摺,心裡的恨意腐蝕著她的心口,恨不得將榮貴妃給撕裂成片。

  「嵐兒,不要看自己的不如意,看自己所擁有與改變的軌跡。母親離世很遺憾,可她也算是圓滿了。」齊景楓安撫著沈青嵐,沒有人願意看到至親至愛的人,陰陽兩隔,可宿命,無人能夠改變。

  慕容清雲雖然能夠改變人的宿命,可代價卻是他的性命!

  所有的事物,都是等價交易。

  沈青嵐怎麼會不懂,她只是太痛了。

  「父親說的何嘗不是?母親活得太累了,她的心結不是因著外面的輿論,而是她曾經嫁過人,覺得沒有對父親付出過全部。父親對她愈好,她的心結便越重!」齊景楓說罷,抱著她更緊了一分。

  沈青嵐瞳孔一縮,掙脫了齊景楓的懷抱。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,想到了過去的噩夢。她知道齊景楓不在意,說的也不是她,闡述著母親耿耿於懷的事。可她還是無法不想到她前一世對他的不忠!

  雖然他故去了,她沒有發覺對他的感情,可那都是事實!

  她的身體是乾淨,可靈魂已經髒污。

  齊景楓知曉她在想什麼,輕輕嘆息,無奈的說道:「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?何況,那時候我已經故去,你可以改嫁,並沒有背叛我!」那個時候,是他成全她的,又怎麼能怪罪她?若要怪罪,應當是他才是。若他爭取她,沒有放棄,又何至於讓齊少恆得逞?「那時,是我先放手。」

  沈青嵐苦澀的一笑,他怎麼能不放手?她那樣的傷害他之後,他都在為她著想。

  搖了搖頭,覺得自己太過可笑,明明都說放開了,為何又糾結在過往?

  倏然,她明白了母親,正是因為在意了,才會對過去的錯誤耿耿於懷。

  恍然之間,似乎想通了,點了點頭,輕輕回抱了齊景楓一下,心裡感嘆,幸而她身邊有他,才會毫無顧忌的向前沖。

  再多的愛,也經不起永遠沒有止境的追逐,他也會失望,也會感到疲憊。畢竟,人非聖賢?

  「我要進宮一趟,將軍府對父親來說充滿了太多的回憶。這些回憶固然是美好的,卻也太過沉重了。我想他必定是不願意呆在這兒,便早些讓他帶著母親離開。」沈青嵐看了眼手中的奏摺,心想這關鍵的時刻,即墨擎天會願意放父親離開麼?

  「我陪你一道進宮。」齊景楓眼底閃過一抹暗色,恐怕沒有那麼容易。

  沈青嵐頷首,二人一道進宮。

  即墨擎天在御書房會見大臣,他如今幾個兒子,死的死,出家的出家,之剩下逍遙王一個兒子,皇位非他莫屬了。

  那些觀望亦或是逍遙王一派的人,全都進諫立太子,以取得擁護之功,好博得逍遙王的好感,莫要追究他們以前『站錯隊』的職責。

  即墨擎天心裡有自己的算盤,手中拿著奏摺批閱,蹙著眉頭,定了定神,道:「太子之事,朕自有考量,暫且不議。」

  眾大臣心中急啊,你說皇上您就一個兒子了,不立太子,立誰為太子?

  「皇上,國不可一日無君,亦是不可沒有儲君。這樣能安定民心,亦可以穩住朝臣。」太傅出列道,他心中最是焦急,當初擁立睿王,背地裡可沒有少打壓逍遙王。如今,儲君已經落在逍遙王的頭上,他必定要獻殷勤,得到逍遙王的認可。免得逍遙王一得勢,首先就拿他們祭刀!

  即墨擎天臉一沉,扔下奏摺,目光銳利的落在太傅身上,掃視眾人一圈。厲聲道:「太傅是覺得朕該退位讓賢了?」

  「嘭嗵——」

  太傅心肝一顫,立即跪在地上:「皇上,微臣沒有此意……」

  「那是何意?」即墨擎天打斷太傅的話,大動肝火道:「冀州發洪災,你們有擁立太子的心思,來治災,大越會更加繁榮。太傅一心為國為民,冀州之事,便交由你處理。」

  太傅後背出了一身冷汗,國庫空虛,並沒有賑災的銀子。而冀州素來是一個貧困的城池,百姓卻又奇多,他上哪裡去籌備銀子?

  抹了把頭上的冷汗,畢恭畢敬的說道:「回稟皇上,冀州年年洪災,並沒有得到根本上的解決方案,興建的堤壩已經被衝垮,才讓洪水淹村。此事該由戶部與工部處置!」

  工部與戶部尚書,心中大罵太傅陰險狡詐,將他們拉下水。

  「皇上……」二人話不曾說完,即墨擎天一揮手:「此事便由你們三人處理!」說罷,便遣散了諸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