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嵐面色驟然一變,榮貴妃這是羞辱即墨璃!
「聽聞世子妃與賢王相識?」榮貴妃目光晦澀的看著沈青嵐,意味難明道:「喜歡聽戲麼?若喜歡,便讓賢王再唱幾曲?」
電光火石間,沈青嵐明白了榮貴妃的用意。她這是在警告她!
即墨璃於她有一點兒的恩情,齊淺裳去了,便那即墨璃來要挾她!斂去眼底一閃而逝的冷芒,微微淺笑道:「我不太愛聽戲,倒是母親喜歡,可以請賢王去給我母親唱幾曲。」
榮貴妃眼睫顫了顫,顯然是沒有想到沈青嵐會同意。難道她猜錯了即墨璃對沈青嵐的影響?
沈青嵐心中慶幸,讓金甲衛全都守在孩子的屋子四周,並且讓齊景楓布下了陣法,除了照顧的嬤嬤,一律是不得進!
否則,這時榮貴妃便抓著孩子來要挾她了!
「哦?世子妃可有什麼喜好?若是悶得慌,可以時常進宮,與本宮說說話。」榮貴妃善意的說道。
沈青嵐知曉榮貴妃這是在拋橄欖枝,示好。
面色有些為難,攪著手中的帕子道:「世子爺最近有要事纏身,我要照看孩子,怕是沒有空閒進宮。」
榮貴妃目光微沉,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緊。果然,燕王府要支持睿王了麼?
睨了眼沈青嵐,她的言行舉止,都在表明與她保持著距離。不再像以往,雖然沒有表態,二人之間卻是有合作,如今她是想要和自己斷了合作,那麼便是投靠了睿王。
「需要幫忙麼?」榮貴妃眸光微轉,眼底流露出一抹笑容。
沈青嵐被她這笑容晃得一怔,榮貴妃並不十分美艷,只一身清冷通透的氣質,如玉樹瓊枝堆雪,淺淡如菊。不爭不奪,卻不知她將心思深藏,將一代帝王,玩轉於手心,竟也信了她身性淡泊,恐怕就是源於她這一身與世無爭的氣質。
微微搖頭,婉言謝絕道:「貴妃娘娘也要憂心舟山王的事物,嵐兒便不勞煩娘娘了!」
「你在怪罪璞兒,沒有好好對待裳兒?」良久,榮貴妃滿面憂愁的詢問道。
沈青嵐冷笑,何止怪罪?他那般對待裳兒,豈是一個『怪罪』就能了了?
扯著嘴角,笑了笑,便沒有開口。
榮貴妃見此,眸光微閃,長嘆了一聲,讓人送客,背影落寞的回了宮殿。
榮貴妃身旁的貼身宮婢紫雨,見沈青嵐乘著轎攆離開,臉上有些不滿的說道:「這燕王世子妃,當初多虧了您,才躲過許多劫難,如今倒是有點油鹽不進,當真是忘恩負義!」
榮貴妃眼底充斥著濃濃的諷刺,在宮中朝堂,怎能有良知?何況,她與沈青嵐合作,向來是兩清,誰也不欠誰。只是沒有想到,這回因著齊淺裳的事情,逼急了她,投靠了睿王。
揉了揉隱隱脹痛的額角,疲倦的說道:「盯著她!」
清脆的珠簾碰撞聲,榮貴妃已經進入了寢宮。
沈青嵐似乎對榮貴妃監視她之事,毫無所覺,該如何便如何,毫不避諱。送去睿王府的東西,越加的頻繁了。
今日一早,沈青嵐便坐著轎子,去了睿王府。
管家領著沈青嵐穿過長廊,走過一個月牙拱門,來到了一片桃林。滿園粉紅的桃花在晨曦照耀下,嬌艷柔嫩,花蕊沾染的水珠,在淡金色的陽光下,散發著晶瑩的光澤。
穿過半個桃園,便在桃林中,看到席地而坐的睿王,身旁擺放著一個小几,上面幾罈子酒水。微風拂過,花瓣籟籟落下,散落他的衣擺發間,暗香涌動。
沈青嵐第一次打量著睿王,他的相貌不差,輪廓優美,鼻樑直挺,眼眸深邃,與即墨璃有幾分相像。只是那深邃的眸眼裡的陰柔,卻與薄黎希極像。
「有事?」睿王頭也不回的問道,看著酒碗中倒映的影子,眼底閃過不知名的光彩。
沈青嵐將手中的信遞給睿王:「辦好了,你便少了一個仇敵!」
睿王一怔,回身,拿過沈青嵐手中的信,看到裡頭的消息,嘴角上揚:「安得什麼心呢?壞事讓本王做絕,你們倒是少了憂患。怎麼看怎麼不划算!誰知道你會不會因著對母后的仇恨,報復在本王身上?」
沈青嵐抿唇一笑:「機會我是送到睿王手中來了,睿王要不要做,我都不強求。若是有用的著的地方,我自是會相助。」
睿王挑眉,這是會參與?
沉吟了一番,他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。心中一動,既然沈青嵐願意幫忙,其中可會有詐,讓她的人先行便好。
不過沉吟片刻,心中便有了主意。狐疑的看著沈青嵐道:「世子妃是要與本王化干戈為玉帛?」
沈青嵐替皇后感到悲哀,將睿王推上了皇位,遲早會被人給拉下來。或許,前朝皇帝的下場,便是睿王的光景!
「一事歸一事,這回願意相助,不過是咱們有共同的仇人!」說罷,沈青嵐便轉身離開。
一出睿王府,陸姍便迎了上來,悄聲嘀咕道:「榮貴妃的人進宮了。」
沈青嵐微微一笑,也該要進宮了。
到了傍晚,便有消息傳來,十里坡長亭處,劫匪橫行,打劫了肖府派送到邊關的糧草。此事緊急的傳到宮裡,睿王毛遂自薦,親自領兵去十里長坡剿匪。
滅了三百餘人,活捉了一百餘人。還有一支軍隊,被沈青嵐用硫磺炸毀山洞,全軍覆沒在山洞中!
舟山王得到消息,快馬趕去時,只剩下滿山屍首,血流成河,那刺目的紅將他的雙目染紅,渾身散發著濃烈的煞氣。
毀了!
全都毀了!
沈、青、嵐!
舟山王幾乎從喉嚨擠出,自牙縫磨輾而出,仿佛要將沈青嵐放在嘴裡嚼碎了!
眼前似乎浮現她從容不迫,淺笑嫣然的容顏,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!
而那一邊,睿王在宮中卻是受到皇上的嘉獎,剿匪有功,追回了被盜糧草。將那活捉的一百多人,送去了刑部。
刑部的人得到命令,連夜審問,發現竟是舟山王的人。而刑部尚書是韓府的人,立即將消息傳遞進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