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嵐眼底有著嘲諷,薄家人留了後手,待她擺平了,便讓皇后出面,鎮壓她!
「皇后娘娘,不是臣婦不讓薄夫人安息,而是你們薄家,可要薄夫人安息?」沈青嵐面色清冷,讓人將一袋土豆粉,與一個粗布的老漢給押了進來。歉意的說道:「方才侯爺讓我找尋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,我便也沒有客氣,讓人在貴府尋找證據,恰好看到這老漢在背著一袋子東西,鬼鬼崇崇的離開。那時候還以為這老漢膽大包天,趁著侯府辦喪事偷盜,便順道讓人捉拿了。這老漢當時怕極了,不過稍微審訊一番,便全盤托出。」
皇后面色扭曲,沈青嵐說的全都是假的,怕是薄府早已有她安插的人,在薄府找到這個老漢,製造好今日一出鬧劇後,便在他們將人送走之後,再捉了回來!
可是,他們卻不能夠如實說出來,推翻她的言論。
「燕王世子妃在侯府來去自如,而我們卻並不知。莫非,今日的一場鬧劇,是你親自製造?」薄宗石淡淡反咬沈青嵐一口,眼底深藏的殺氣,卻是毫不掩飾。
「我為何要多此一舉?陷自己不利?」沈青嵐眼底閃過一抹諷刺,讓人收拾好,將空棺槨抬下去。
「燕王世子妃這般大的本事,怕是早已知曉夫人手中握有你的玉牌,今日這一出,不過是為了洗清你的嫌疑。現在看來,倒是弄巧成拙!」薄宗石看了眼棺槨內的人,親自伸手,將薄夫人的眼瞼給撫平了,闔上眼。
「侯爺,我若要洗清嫌疑,有好幾種方法,簡單而明了,何必弄這麼多的花樣兒!」沈青嵐冷笑了一聲道:「薄夫人身為皇后的母親,怎得草草的便斷定了是中毒而死?必定請了仵作,那麼仵作可有說薄夫人是自盡?」
「你胡說!」就在這時,薄府遠嫁給李鳳姣哥哥的三女兒,滿臉淚痕的沖了進來,一雙紅腫的眸子裡,充滿了恨意:「母親那樣努力活著的人,心裡那麼的善良,她為何會自盡?上次我來時,她說……她說待我生產時,要去汴州小住一些時日,她怎麼就捨得離開?」
沈青嵐看著薄黎青,不疾不徐的說道:「你也說了她在努力的活著,便是也有不想活的時候。她之所以自盡,那是因為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沒有了,她是被逼而死!」
薄黎青滿眼的哀慟,難以置信母親會自盡。
沈青嵐看了眼渾身顫抖的皇后,眼底閃過一抹陰鷙。薄夫人遭遇了薄黎希的事,又看清楚了皇后的面目,便備受打擊的病倒。昨日裡許氏給了她一封信,上面說的是薄夫人屍檢的結果,最後寫了一句薄夫人拒絕吃藥與太醫醫治,便是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志。
雖然是被安平害死嫁禍於她,可沒有萬全的證據,她斷然是不能托出安平。便利用薄夫人之前的遭遇與屍檢結果說事。
果然,皇后相信了!
臉色慘白的看了眼薄宗石,怕沈青嵐將後面的事情說出來,大聲說道:「父親,那日若是知曉希兒的事情,對母親打擊那樣大,女兒說什麼也要好好開導母親,便也不會釀造如今的悲劇。」
薄宗石聽到皇后這一席話,便知其中有他不知的事情,且皇后做的不乾淨,有把柄在沈青嵐的手中。否則,她不會接下沈青嵐的話。
心裡權衡了一番,緊繃的臉色沉鬱下來,似乎蒼老了許多。淡淡的說道:「倒是誤會了燕王世子妃,這也莫要怪我們,畢竟夫人手中有你的玉牌。」頓了頓,目光凌厲的看著老漢道:「究竟是誰請你來陷害薄府,離間與燕王府的關係?若不好好交代,便要了你的賤命!」
老漢嚇得哆哆嗦嗦,說話也不清楚,惶恐的看著沈青嵐,隨即看著薄宗石,額頭上滑下豆大滴的冷汗,不知所措時,看到門口打算退出去的管家時,帶著濃濃的口音,指著管家道:「是……是他……是他找上我的。」
管家一臉菜色,噗通便跪在了地上。
「平日裡待你不薄,為何要陷害薄府?」
嗤笑了一聲,不過是個替死鬼!
今日這一齣戲,皇后喊停,必定要圓了過去,給個說法。薄宗石斷然不會承認是他幹的,便只有找人頂替。
眼底閃過一抹諷刺,這樣冷血無情的人,倒是有不少忠心的奴才!
管家渾身發顫,戰戰兢兢的說道:「老奴沒有陷害薄府……」
「人證物證俱在,你想要狡辯不成?」薄宗石怒火噴薄而出,一腳踹在管家的胸口。
管家氣血上涌,五臟六腑都移了位,捂著胸口道:「老奴的命是二夫人救的,燕王世子妃她害了初妍小姐,老奴便生了給燕王世子妃顏色看的心思,適才……適才做了錯事。擾了夫人安寧,老奴甘願受罰!」
沈青嵐忍不住看了管家一眼,恐怕這不是敷衍的措詞,而是真的。
只不過在這個當口,沒有什麼理由,比這個更讓人相信。
薄二夫人聽到管家的一席話,眼底閃過一道光芒,不過一瞬,便垂目斂去。
薄宗石卻是詢問著沈青嵐:「燕王世子妃覺得應當如何處理?」
「全憑侯爺處置。畢竟,我並沒有任何的損失,唯一受害的不過是薄夫人罷了!」說罷,沈青嵐看向被人擠在外的齊淺裳頷首,緩緩的朝門口而去。
眾人自發的讓出一條道兒來。
沈青嵐走出來,便看到鳳鳴一襲紅衣立在門口石階下,緩緩拾階而上。微微頷首,便越過他走到庭院裡。
齊淺裳不敢停留,經過鳳鳴時,頭低垂著急行幾步,追上沈青嵐,二人並肩站在前院的梨樹下。
雪白的梨花,紛紛揚揚的籟籟飄下,零落在沈青嵐與齊淺裳的肩頭。
沈青嵐輕輕拂落,看著掌心嬌嫩的梨花瓣,倒是有幾分意境。齊淺裳可不就與這梨花相似?若她再不堅強,怕是經受不起風浪,便會零落成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