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7章 死人說話!(1)

  沈青嵐看到哥兒扯了扯嘴角,對著她笑。微微一怔,難道是方才自己忘記親他,才捉弄姐兒?上一回也是,她抱著姐兒,這傢伙就陷害姐兒。

  這才四個月,便如此有靈氣,大了興許便是一肚子壞水了!

  這一回放下孩子,便沒有再哭。來到花廳,便看到安平坐在一旁,觀賞著手中的錦囊,聽到腳步聲,側頭看著沈青嵐說道:「麗妃在你手中?」聲音沙啞,雖然沒有燒啞,卻是燒毀嗓子。

  沈青嵐但笑不語,就著太師椅坐下,端著丫鬟捧上來的熱茶,喝了一口,才說道:「看來公主當真是不在意麗妃,既然是不在意,她在何處,也與公主無關了。」

  安平饒有興味的看著沈青嵐,輕柔的一笑道:「若我要知曉呢?」

  「那便要看公主的本事了。」沈青嵐放下手中的茶杯,斜睨著安平,漫不經心的說道:「你不是毒麼。」

  安平臉色倏然一變。

  「聽說毒麼遍體是毒,他的血滴上一滴便是寸草不生,而你為了得到鳳鳴的信任,傷了胸口,卻是毫無大礙。證明你不是他,但也與他關係匪淺。」沈青嵐根據自己這些時日來的推斷,說了出來,也是因為如此,才會沒有十足的把握安平是毒麼。

  「是與不是有很大的關係?」安平避重就輕,目光卻是陰冷了下來。

  沈青嵐輕笑:「我猜一猜,他應當是死了。或許,你是他的徒弟,扮演著毒麼,對你許多行事,很方便。你的舉動是對的,若不是你泄露了,恐怕當真沒有人想到嬌柔的殘缺公主,會是人人聞之變色的毒麼。」

  「你是如何發現的?」安平臉色微微一變,因為沈青嵐說的不錯,毒麼是她的師傅,因著智臻而死。只是她扮演的極為成功,不知沈青嵐怎麼發現的!

  沈青嵐看了一眼她的手,眸光微轉道:「公主嫁到國師府,便在手上帶著手鈴,上面纏繞著繩索,門口敲動,鈴鐺便會晃動,你便會有反應,這是你的障眼法,為了證明你是聾啞人的道具,卻也泄露了你。正因為這樣,你習慣了帶著鈴鐺,適才會在林子裡,你救薄黎希的時候,傳來一陣鈴鐺聲。」

  安平微微一愣,沒有想到是因為如此。伸手覆上手腕,依舊有著鈴鐺。

  「後來發覺你的身形,極為相似。那個刺殺你胸口的刺客,全都是你安排的吧?當時費盡了苦心。」沈青嵐神色淡淡,知道毒麼是安平後,心裡絲毫沒有輕鬆,仿佛真正的危險,才從此開始臨近。

  安平目光有些詭異的看了沈青嵐一眼,撫摸著手腕上的鈴鐺,冷聲道:「為何不告訴鳳鳴?」

  沈青嵐暗暗心驚,還真的是安平的人。

  那些人的身手,絕對不亞於金甲衛。她手中掌握著這樣一支神出鬼沒的殺手,究竟要做什麼?

  「你該知道,你不管做多少,都不曾得到過他的信任。我說與不說都一樣,或許他早已知曉了答案。」沈青嵐不以為然,她都能發現,何況是與安平日益住在一起的鳳鳴?

  安平沉默不語,似乎對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。想到鳳鳴那妖媚的男子,長得比女子美,卻又不失陽剛之氣。想到他可能早已猜測她的偽裝,那麼她做出的那些事,倒顯得太過愚蠢,虧得那般陷害曲明倩,他沒有對曲明倩做任何事,甚至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曲明倩。

  或許那日鳳鳴救她,不過是為了與她圓了這一場戲。

  沈青嵐笑著看了眼那錦囊,聽到珠簾的晃動聲,側頭望去,便見到麗妃面色蒼白的望著安平離開的方向。

  沈青嵐並沒有打擾麗妃,麗妃雖然關在石洞裡,對毒麼的事跡,卻是知曉的。或許,能從她的口中,套出安平究竟要做什麼。

  麗妃沒有想到女兒不管她的生死,心中的喜悅,一掃而空。

  「我要進宮。」良久,麗妃才開口道,眸子裡一片堅定。

  沈青嵐眼底閃過思慮,點了點頭,道:「不急,我如今達成你的願望,你自是要回報我。對無用的棋子,我向來不會多花費心思。」扔下這一句話,沈青嵐意味深長的看了麗妃一眼,轉身走了。

  麗妃眼底閃過掙扎,雖然安平捨棄了她,可安平到底是從她身上落下的一塊肉。望著皇宮的方向,麗妃一言不發的被暗衛帶著去了暗室里。

  方才一躺下,渾身便如鈍刀子在割肉一般的痛,蜷縮著身子,在床上打滾,越滾便越痛的厲害。

  滾落到床下,渾身沁出濕冷的汗水,麗妃咬緊牙關,拍打著門扉,尖銳的喊叫道:「我要見燕王世子妃。」心底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,她對沈青嵐生出了背叛的心思,便渾身如刀割,仿佛在承受著凌遲。心裡陡然一陣心驚,瞳孔驟然一縮,拍打得更大力:「燕王世子妃……我要見世子妃……啊——」忍受不住的跌落在地,再也生不出一絲力氣喊叫。

  看守麗妃的暗衛,急忙去找沈青嵐。沈青嵐聽到暗衛的話,眼底閃過冰冷的鋒芒,看來麗妃對她起了殺心。擺了擺手:「莫要理會!」

  暗衛領命下去。

  就在這時,陸姍面色焦急的走了進來,撞了暗衛一下,悶頭沖了進來,急切的說道:「世子妃,薄夫人死……死了。」

  沈青嵐驟然一驚,霍然起身道:「怎麼死的?」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,若是尋常之死,陸姍根本不可能如此慌張。

  陸姍臉色不太好,猶豫的說道:「被毒殺,薄夫人手中握著您的玉牌……」

  薄府白綢翻飛,一陣哀慟的哭聲,嗚嗚咽咽,氣氛格外的哀傷凝重。

  長寧侯薄宗石背脊佝僂的站在床榻旁,渾濁的目光,凝視著面色青紫的薄夫人。她白皙的脖頸上,有一條淤紫的勒痕。捏緊了身側的拳頭,與掌心那一方玉牌。

  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,手心的玉牌碎裂成粉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