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景楓頷首,要了一間下房。
掌柜的歉意的說道:「下房也滿了,小的這還有一間雜房,不過在廚房後面的庫房處,不知這二位爺可介意?」說罷,看向了長福與陸姍。
長福打算拒絕,就守著馬車,將就一夜。
陸姍捅了捅長福的腰身,冷聲道:「可以。」
掌柜的安頓好齊景楓與沈青嵐,立即將長福陸姍領到雜房。
齊景楓扶著沈青嵐在床上坐下,伸手撫摸著桌子,手指上覆上了一層灰塵。眸光幽暗晦澀,將一顆夜明珠放在桌子上,清冷的輝光溢滿室,牆角上都結著蛛絲。
沈青嵐也聞到房間裡充斥著陰濕的霉味,像是荒廢了許久。但是客棧掌柜的說前幾日有人住了。
就在這時,一個小二打扮的人敲門進來,提著一個火盆放在牆角,隨即又退了出去。
不一會兒,屋子裡濕冷的氣息被炭火驅散,縈繞著絲絲的暖意。陰濕霉味也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幽冷的香氣。
沈青嵐沒有多想,脫掉繡花鞋,躺在了床上。
齊景楓查看了四處,沒有異樣,便躺在了沈青嵐的身側。忽而,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叫喊聲,沈青嵐立即驚醒,坐起身來,齊景楓已經和衣立在床邊。
「你先躺著,我去看看。」齊景楓快去快回,沖沈青嵐搖頭,那聲尖叫是旁邊相隔的屋子裡傳出,裡面住的是一個商賈,帶著兩個美姬。
長福與陸姍也被引來,見齊景楓與沈青嵐無礙,鬆了口氣。「我們就在門口守著罷!」
陸姍想了想,點頭道:「我去拿包袱。」
「你們坐在裡頭,外邊冷。」沈青嵐聽著窗外呼呼作響的風聲,皺了皺眉,不知這雪要下到幾時。
長福也怕陸姍冷著,便沒有拒絕。
就在這時,陸姍急匆匆的上來,眼底有著凝重之色:「包袱全都不見了!」
「不見了?」沈青嵐蹙緊了眉頭,那是他們全部的盤纏,若是不見了,這一路上敢如何是好?「可有找仔細了?」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,似乎那一聲尖叫,是刻意發出來,將他們引出來!
長福陰沉著臉,去了雜房翻找,幾個包袱和箱籠,全都不見了。
齊景楓面沉如水,無波無瀾。忽而,從袖中掏出一個金錠子,遞給長福:「去點幾樣飯菜。」
不一會兒,掌柜的便親自將飯菜端了上來,眯著眼笑起來,如同一個彌勒佛:「幾位客官慢用,有什麼需求,直接搖這個銅鈴。」一雙精芒閃耀的眸子,掃過床上的一個小匣子,臉上堆滿笑意的離開。
齊景楓看了眼桌子上精緻的膳食,讓長福與陸姍一同坐下吃。
幾人用完膳,沈青嵐眼皮子便重得睜不開,一沾床便睡沉了。齊景楓也犯困,側身躺在沈青嵐身旁,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。
長順與陸姍二人坐在架在一起的兩條凳子上,強打著精神,背靠著背,陸姍實在抵不住睡意,道:「咱們一人睡半宿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長福打著呵欠,應了一聲,低垂著頭睡了過去。
「咯吱、咯吱——」
沉穩的腳步,踩著木板發出的聲音。
一陣桂花香飄來,散發著醉人的香氣,陸姍徹底的睡死了過去。
門扉悄悄的打開,一道高瘦的身影,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子裡,緩緩的靠近床邊。伸手朝小匣子摸去,忽而一道凌厲之氣朝他迎面撲去。
黑影敏捷的躲開,伸手抱著懷中的小匣子,朝窗戶口跳去。
「嘭!」
齊景楓手中銀絲一出,窗戶突然關上,撞擊在黑影的頭頂。銀絲纏繞在他的腰間,黑影渾身一縮,便鑽出了銀絲的束縛。
齊景楓衣袖揮動間,銀絲幻化成虛影,載滿了殺氣,直取他的頭顱。
黑影輕笑了幾聲,似乎在逗弄著齊景楓。來回跳動,似乎在玩著跳繩。
齊景楓絲毫不見惱,手腕一抖,銀絲瞬息萬變,一分為二。一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纏繞住黑影的脖子,一根捆綁住黑影的雙腿。
黑影身體一僵,怒道:「你使詐!」渾身散發出黑氣。
齊景楓立即屏息,指尖撥動間,銀絲驟然收緊了幾分。黑影毫無影響,伸長了脖子,齜牙笑道:「這想困住爺?」兩根手指夾著銀絲,銀絲泛著黑氣。
齊景楓用力一拉,黑影淬不及防,被齊景楓拉到跟前,奪過他手中的小匣子,灑了藥粉在他的身上,黑影防備的揮出一把幽藍的粉末。齊景楓點著他的胸前一個穴道,黑影吃痛的張著嘴,兩眼一閉,倒在了地上。
「綁了,扔出去。」齊景楓收回手,一旁昏睡的陸姍和長福精神的睜開眼,拿著銀絲捆綁著黑影,拖著下樓,黑影的腦袋一下一下的撞著樓梯,嘭的磕在地上,看的掌柜的臉上的肌肉抖了抖。
「東西交出來。」長福看了眼黑影,威脅意味十足。
掌柜的雙腿發抖,看著地上昏迷的黑影,立即從柜子里搗騰出幾個包袱,遞給長福。
長福看了眼掌柜的,一腳將黑影踢飛,重重的砸落在雪地里。
掌柜的雙目圓睜,渾身發顫,連滾帶爬的跑出去,將黑影從雪地里挖出來。
「你們這黑店,下次若再敢黑爺,爺就直接將你們都活埋了!」長福撂下話,提著包袱,回了二樓。
沈青嵐面色凝重的坐在床邊上,今夜不知是純粹的劫財,還是京都里派來的人。方才從這黑影的身手看來,是善用毒。
齊景楓能制住他,是投機取巧,利用他的毒毒暈了他。否則,一般的手段,根本制服不了他!
長福將包袱扔在桌子上,冷聲道:「這人是誰?既然會縮骨功,又滿身的毒氣。」
經他一提醒,齊景楓原本舒展的眉頭,也緊皺了起來。眼底閃過一抹驚詫,見此,沈青嵐便覺得情況不妙:「你知曉他是誰?」
「這裡離玉女峰只隔了一座山頭。」齊景楓淡淡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