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5章 看戲壓驚(2)

  沈青嵐心頭一緊,不知發生了何事。難道是因為婚事?

  走了過去,上下打量著寶兒,除了這些外,並沒有生病,關切的詢問道:「寶兒,發生何事了?」

  難道是方如月為難她了?可她古靈精怪的,方如月應當不是她的對手才是!

  寶兒一聽見沈青嵐的聲音,突然抱著沈青嵐,緊咬著唇,默默的流淚。

  她這模樣,令沈青嵐更為的心疼。輕輕拍著她的背,輕柔的說道:「有什麼事便說出來,藏在心裡很難受。」

  寶兒沉默了良久,攥著沈青嵐大氅的手指骨發白。她沒有想到魏紹勤病的那樣嚴重,沒有再出現在逍遙王府門口,卻是住進了逍遙王府隔壁的院子,時常坐在牆壁下吹奏玉簫。

  那時候,她並不知是魏紹勤。後來王府住進了一個方如月,時常挑釁她,說著陰陽怪氣的話,侮辱沈青嵐,她忍無可忍,將方如月扔進了睡蓮缸中。

  後來,不知她是從何處得知她與魏紹勤的那段往事。偶然間,她知曉魏紹勤住在隔壁,便命人在牆壁上開了一個月亮門。那一日,見魏紹勤一個人坐在牆下,方如月便將魏紹勤連人帶著輪椅,一同扔進了不遠處的荷塘里。

  倘若不是出門的小一及時趕回來,恐怕……恐怕……寶兒閉緊了眼睛,她忘不了魏紹勤蒼白的了無生機的模樣。

  心口似乎有尖利的刀子,一下一下的割著,痛的要窒息。

  沈青嵐動了動唇,安慰的話,在此刻太過的蒼白無力。寶兒即將要是逍遙王妃,即使要退婚,也不是她一己之力能解決。畢竟,關係到兩國邦交。

  「遵從心意走,莫要到後悔的那一步才悔悟。你該知道,他心中亦有你。當初他娶妻,是『自以為是』的以為那樣對你好,雖然用錯了方法,可卻是為你著想。他當初以為自個要死了,不管如何說,你都是不會離開他。而他正是心上有你,才不想你見到他離世,徒增傷懷。」沈青嵐看著他倆相互折磨,便想到了前一世愚蠢的自己,頗有感觸。

  寶兒悶聲不吭,默默的擦拭掉淚水。因大哭過,眼眶紅腫,眼底布滿了紅色血絲。

  「世子妃,你進宮有事?」寶兒暫時不能想魏紹勤,一想到他,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幕,心口便是一抽一抽的隱痛。

  沈青嵐頷首,拿著一盒脂粉,替她補妝道:「進宮穩重一些,問你話,點頭或者搖頭,其他一概莫要多說。」心中知曉她是聰穎之人,還是忍不住叨擾。宮中之人心計甚深,寶兒心思單純,就怕她不小心,跳入挖進的陷阱。

  寶兒點了點頭,兩人分道揚鑣,去往不同的方向。

  飛絮宮不似皇后未央宮的華貴,榮貴妃的莊重,而是透著絲絲紅塵氣息。殿內紅色輕紗自樑上垂直而下,四周窗欞打開,寒風垂著紗幔飛卷,朦朧了貴妃榻上的身影。

  沈青嵐站在殿門口,透過重重飛舞的紗幔,看著斜躺在貴妃榻上的婉妃,香肩半露,長發披散。殿內幽濃馥郁的香味撲鼻,意識到不對,內心忽而『騰』的升起一股子衝動。

  臉色一沉,沈青嵐知曉是薰香的問題,屏息靜心。她前世在青/樓一段時日,自是聞其味,便知其藥性。這藥極為的霸道,若是再聞上一刻鐘,不與人交合,便會暴斃。

  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,若不是老/鴇曾經逼迫她屈服,對她用了各種催情藥折磨,恐怕任她心智堅定,以婉妃下的量,只聞一下,恐怕早已是克制不住的撲上榻上的人。

  她沒有料到婉妃竟是不屑與她耍手段,明目張胆的對付她。

  斂下了眸子裡的思緒,沈青嵐福身見禮,並沒有掀簾而入。

  婉妃並沒有喚她進去,免得見著沈青嵐,便壞了她的心情。控制不住的,要她償命。

  擺弄著方才染好的指甲,婉妃眼底閃過一抹陰毒。這個賤人害得她母親在半路便受不住的去了,侍衛並不許掩埋,隨意的挖個坑,扔進去便走了。堂堂一個妃子的母親,最後卻是一口薄棺也無,暴屍荒野。

  她怎麼不恨?

  目光兇狠的透著重重幔帳,看著柔若柳絮的女人,她沒有找她報仇,竟是主動勾引上了她的皇兒!

  靜靜的等了半晌,依舊沒有見她發作,勾唇一笑。手一拍,宮婢便將幔帳捲起,一股清新的空氣,衝散了幽魅惑人的香氣。

  「你可知本宮喚你進宮有何事?」婉妃拉高襟口,遮掩住欺霜賽雪的肌膚,端正的坐在軟榻上。

  沈青嵐微微含笑,淡淡的說道:「臣婦不敢妄加揣測娘娘的心思。」

  婉妃眼珠兒斜睨著沈青嵐,端著桌上的茶杯,翹著蘭花指揭開茶蓋。挑高眉頭,尖刻的說道:「你不敢?這世間哪有你不敢做的事?」話音陡然一轉,陰陽怪氣的說道:「燕王世子妃的本領手段,讓本宮自嘆弗如。驚嘆又驚懼。」最後一個字,尾音拉得極長,似有些諷意。

  沈青嵐也不在意,權當她是誇讚:「娘娘繆贊了。」

  婉妃瞪圓了眼珠兒,這賤人真聽不懂,還是假聽不懂啊?

  「燕王世子妃,與璃兒是舊識?」婉妃問的漫不經心,話語裡卻是透著冷意。心中漸漸難安,沈青嵐出自燕北。可憐月卻是燕北名伶,按理說她該不知。可……凡事總有例外。

  而她,討厭這個例外!

  白皙如青蔥的手指,收緊了茶杯。心中暗恨,沈青嵐生來便是克她的人。

  沈青嵐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,手指轉動著手腕上的玉鐲,雲淡風輕:「不曾相識。」半掀眼帘,見婉妃探究的目光,不緩不慢的說道:「賢王在外遊學,我在燕北,如何相識?不過,賢王像極了我一個故人。原本還憂心呢,如今說了兩句話,便知賢王並不是那位故人。」狀是無意的咕噥了一句:「這樣,長寧侯世子,該不會對付他才是。」

  婉妃眼皮子猛然一跳,捏緊了手中的繡帕。眼珠子四處轉動,看著那一面湘繡屏風上的青影,霎時穩定了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