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5章 夜半相會,誰是兇手(4)

  除了長寧侯一家,還有一個二房,薄宗石的弟弟薄宗元,妾侍較多,子嗣比大房要旺盛。

  薄夫人將沈青嵐領到了花園,便去招呼客人。

  沈青嵐看著園子裡三五做堆的人,揉了揉眉心,帶著陸姍去了僻靜的假山旁。

  忽而,隱約聽到有撞擊聲,似乎從遙遠的地下傳來,伴隨著怪異的叫喊聲!

  沈青嵐心頭一突,鬼使神差的靠近了假山,在入口處,突然頓住了腳步。這是薄府,好奇心過重,會害死人!

  打斷轉身離開,忽而踩著一塊鬆動的石頭,腳下一滑,整個人向後仰去。

  「世子妃!」陸姍一驚,臉色瞬變,腳下一錯,便拉住了沈青嵐。同時驚動了假山後的人,梳著如意髮髻的女人,穿著大紅如意紋妝花褙子,身材嬌小玲瓏,腳步匆匆的走出來。見到沈青嵐,鎮定的露出一抹微笑,點了點頭,便錯身走開。

  「這是薄府長媳,薄黎生的妻子,江南許家的女兒。」陸姍在沈青嵐耳旁解釋道。

  沈青嵐嗯了一聲,莫怪覺得她與沐水嫣有幾分相似,原來是出自一脈。

  若有所思的打算離開,可是假山里,依舊傳來古怪的聲音。

  提腳準備進去,陸姍喚道:「世子妃,裡面定然有蹊蹺,你身子不便,莫要進去了。」陸姍連忙拉住了沈青嵐的手。

  沈青嵐看了眼假山,不待說話,便有個丫鬟小跑著走來,鼻尖冒著細細的汗水,喘著粗氣說道:「世子妃,已經開宴,薄夫人請您過去一趟!」

  沈青嵐睨了一眼假山,隨著丫鬟離開。她們走後,許氏繞了回來,看著沈青嵐背影,眼底翻湧著複雜的光芒。望著假山,臉一沉,也隨著去了宴會。

  回宴席的路上,沈青嵐四處觀望著薄府的精緻。忽而,頭皮一冰,冷的渾身收縮了一下。

  「世子妃……」陸姍忙上前給沈青嵐把頭髮上的雪拂落,看著一棵參天大樹上,枝幹上積滿了積雪。可積雪在消融的狀態,陸姍越撥弄越散亂,滲透進髮絲里,焦急的說道:「這都宴會了,雪夾在了髮絲里,世子妃,要重新梳一下頭。」

  沈青嵐看了丫鬟一眼,宴會即將開始了,梳頭還來得及麼?猶豫間,丫鬟插嘴道:「世子妃,梳頭要不得多久,您有身子,這雪落在頭皮上,冷著了如何是好?」

  沈青嵐也不敢大意,似有冰水順著頭皮滑落進頸項。「也好。」

  陸姍有些為難道:「世子妃,重新梳頭,我們沒有帶發膏。」

  沈青嵐微微蹙眉,隨即丫環說道:「奴婢這就去拿。」說罷,便跑開了,不過一刻鐘,便拿著發膏跑了回來。笑著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道:「世子妃,這是蓮花香的發膏。」

  陸姍接過,道了謝,就地給沈青嵐散發梳頭。

  「這……」陸姍氣得兩眼發直,欺人太甚了!在手頭上搶東西!

  沈青嵐淡淡的掃了眼綠色的身影,蹙了蹙眉:「隨意的綰個髮髻,莫要耽擱了時辰。」薄家的人,還真是……有趣!

  沈青嵐到了宴會,便發現氣氛古怪,由於是一家子人,並沒有用屏風隔開,分設男女兩廳。

  長寧侯與薄夫人面色冷沉,看了眼從門口進來的沈青嵐,勉強的笑道:「世子妃,快快入座。」領著沈青嵐坐入主席,試探的問道:「薄府的景致不夠精美,假山那邊,更是荒蕪的沒有修葺,可有擾了世子妃的興致?」

  沈青嵐聽出薄夫人在試探她,愈發的起疑,假山里究竟藏了什麼?讓一家子人,如臨大敵!

  「路徑不好走,我差點滑一跤,便回來了。」沈青嵐溫婉的一笑,並沒有任何的異色。

  薄夫人鬆了一口氣,露出一抹笑容:「摔倒了便是薄府的罪過,幸而世子妃是個有福氣的人,我會立即讓人去修葺。」

  這話,算是結了尾。

  不等薄夫人坐下,大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與哭泣聲。一位婦人淚眼婆娑的進來,後面跟著一個綠色身影的女子,用毛巾捂著頭,看不清楚臉。

  「混帳!要鬧回你們屋裡頭鬧去,來這裡哭哭啼啼作甚?」薄夫人滿臉怒火,拍案而起。一記利眼掃向薄初妍,咬緊了牙關。這個時候鬧,讓薄家在燕王府面前,丟盡了臉面!

  「大嫂,你可要給我們妍兒做主啊!就是她!妍兒用了她的發膏,頭髮便大把的脫落,如今只剩下沒有塗抹發膏的後腦還剩下頭髮。而且頭皮開始潰爛,請了府醫,他說發膏里放了藥,幸而早早的用清水洗了,否則我的妍兒,整塊頭皮都要爛掉!」薄二夫人的聲音悽厲而尖銳,指著沈青嵐說道:「大嫂,她心思這般歹毒,雅兒嫁過去,斷然沒有好果子吃!在薄府,便敢如此張狂的害人,真當我們薄府無人?」

  薄夫人心一沉,走過去揭開捂著薄初妍的毛巾,露出血肉模糊的頭皮,極為的瘮人,不忍的別開臉,看著沈青嵐的目光有著探究與審視。

  「伯母,您要為妍兒主持公道。燕王世子妃,她這是要害了妍兒。」薄初妍痛哭失聲,她最是愛惜一頭烏黑秀麗的墨發。聽聞有丫鬟說西域進貢了幾盒發膏,一盒在燕王世子妃手中。她便尋了來,搶走了沈青嵐的發膏。誰知她的頭髮掉光了,頭皮也爛了,府醫說日後長不出頭髮來,她變得比六姐姐還要丑!

  突然間,她明白了過來,一定是沈青嵐故意放出風聲,引她過去謀害!報復自己在宮中奚落她。

  大廳里孩子的哭鬧,瞬時止住,寂靜無聲。

  沈青嵐看著哭泣的母女,面無表情,一雙鳳眸無波無瀾,蘊藏著冰冷的寒意:「這發膏是貴府一個丫鬟給我送去,我又不曾送給薄小姐,是她自個搶了去。」怨得了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