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嵐冷笑,若是今兒早,激怒了盛三爺,指不定這莽漢會當眾掐死了莫紫涵。倘若是別的男人與莫紫涵有染,他定會都給活埋了。也只有盛安國,在他的面前,盛三爺才會不至於失去了全部的理智。
齊景楓輕吻著她晶亮的眉眼,嘴角上揚:「心裡可痛快了?」
沈青嵐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落了下來,搖了搖頭:「一點不痛快。」闔上眼,靠在他懷中小憩。
到了吉時,齊景楓喚醒了沈青嵐,去正廳給二對新人主持婚禮。
紅玉蓋著紅蓋頭,穿著濃艷的喜服,手上牽著紅綢,另一端是長福。
陸姍亦是蓋著紅蓋頭,穿著喜服,手中的紅綢另一端牽著長順。兩對新人,一同排列站在正廳。婚禮極為的簡單,就是府中的丫鬟奴才。
長順看著長福手中牽著的另一個人,眼底有著痛苦之色。在司儀的唱詞中,舉行完禮儀,送入洞房。
紅玉順著紅綢的拉力,極緩慢的朝新房走去。她知曉他與她一同在舉行婚禮,心口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,狠狠的捏碎,淚水順著眼角滑入嘴裡,滿嘴的苦澀蔓延。既然不能嫁給他,與他一同舉行婚禮也是好的。
就當……是與他在拜堂!
二人被送進了洞房,紅玉心慌的坐在床榻上,心裡極為的緊張。她與長福並不太熟識,心中也已經有了他人,突然間,倉促的成婚,不知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洞房夜。
與她同樣痛苦而又慌亂無奈的長順,看著床上的人,手中拿著一柄秤桿,伸到了喜帕下,又急促的收回來,似乎喜帕下有著洪水猛獸般。
一對大紅喜燭,跳躍著橘黃蔚藍的火焰,光溢滿室。
紅玉雙手緊緊的揪著膝蓋上的裙擺,手心的汗洇濕了紅色的喜服,睜圓了眼睛,看著黑色的秤桿,探入喜帕下。
緩緩地,微微顫抖地,挑起喜帕。
眼前一片光亮,入目的是一襲新郎喜服。紅玉緊張的乾咽一口唾沫,低垂著頭,看著喜帕飄落在地。
「啪嗒!」
紅玉聽到秤桿落地的聲音,她錯愕的抬頭。入目的,是一張令她熟悉入骨的面孔。
長順驚詫的看著床上的女子,手中秤桿落地。不知眼前這熟悉的容顏,是因痴戀而幻化,還是真切的坐在他的喜房內?
伸手想要觸碰,在即將碰上的一刻,手指捲曲的收回。
「長順?」紅玉不確定的喚道,嗓音帶著一絲輕顫。
可在如浪潮湧來的喜悅中,長順刻意的忽略最後的疑惑。若這是錯,那他願意將錯就錯,珍惜他們深厚的緣分。
「玉兒。」長順低沉的喚了一聲,眼底有著小心翼翼,生怕這是幻覺。
紅玉猛然回神,看著眉目俊朗的長順,突然起身道:「糟糕!送錯了洞房,我們現在換回來,還來得及。」說罷,目光躲閃的避開長順複雜的神色,提著裙擺,朝門外走。
長順將紅玉自後背抱住,柔軟的身軀,如他幻想一般美好。
「你鬆手!晚了就來不及了!」紅玉心跳急促起來,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一想到他對陸姍的溫柔,眼底積滿了水霧,掙扎著要走。「你的妻子是陸姍,你該找她。我是紅玉,你看清楚了,我是紅玉!」
長順手臂收緊,聽著她喋喋不休,說著令他惱怒的話。扳轉她的身子,吻上她的紅唇,抱著她倒在床榻上。
紅玉被他壓著,悶哼了一聲。
長順端著擺在床頭小几上的酒杯,仰頭灌進嘴裡,渡進紅玉嘴裡,紅玉蹙緊眉頭,側頭要避開,卻被長順深吻住,被迫咽下酒水,算是喝了交杯酒。觸碰到她柔軟的唇瓣,長順眷念的不舍離去,唇齒相纏。
紅玉內心煎熬,不明白長順這是怎麼了?他明明喜歡陸姍,知曉新娘換了人,為何還要與她入洞房?陸姍呢?她該怎麼辦?
眼角綴著細碎的淚花,長順憐惜的輕柔吻去,垂目深深的凝視著她,埋首在她頸項間,呢喃道:「如果是錯,那我寧願錯愛一生。」
何況,從一開始,便是選中了你!
紅玉掙扎的動作霎時停頓,難掩吃驚,呆呆怔怔的看著長順。長順微微一笑,一手解開她的喜服,一邊與她耳鬢廝磨。
裸誠相對,紅玉面龐羞紅,雙手抱著他的腰身,蜷縮在他的懷中。長順眉眼溫柔,手一揮,帷帳落下,一室旖旎。
而長福的喜房內,陸姍頂著紅蓋頭坐在床榻邊。等了幾刻鐘,長順那邊並沒有傳來什麼大的動靜,心下稍安。
這時,門扉推開,傳來腳步聲。陸姍掀開紅蓋頭,揚眉道:「任務完成,我回了!」說罷,起身拉扯著繁瑣的喜服。
長福臉上的笑容一滯,臉瞬間黑沉了下來。
這女人知不知,他們已經拜堂成親了?倘若做戲,何必如此逼真,做到這個份上?
陸姍毫無所覺,睨了眼橫擋在前頭的長福,道:「你捅出的婁子,我給你填補了,記得兩壇玉蘭香。」
長福目光深邃的看著陸姍,兩罈子酒,就將她給騙進了洞房。
她這女人,沒心沒肺,想將她娶進門,斷然是不容易。原本以為要多費些周折,未料到無意間碰到了她與長順在樹下說笑。那一刻,心裡有些個嫉妒,她從不曾見到她對自己笑過。
恰好,紅玉那傻丫頭誤會了二人,他靈機一動。便趁機向紅玉求娶,紅玉同意了。而後待快成親之際,向陸姍坦白他向紅玉求娶,是為了刺激長順早些與紅玉湊一對,不曾料到那呆子竟是將紅玉拱手相讓。婚事已經定下,斷然不能反悔,壞了紅玉的名聲。
以陸姍對紅玉的感情,斷然也不想讓紅玉傷心。她不似深閨的小姐,性子不拘小節。聽到他的提議,不過一愣,隨即便爽快的應承下來。
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,長順並沒有如他擔憂那般迂腐,他也得償所願的將這女人娶進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