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8章 雙重驚喜,大殿對峙(4)

  龔青嵐心中一驚,母親眉眼間的溫柔,與不經意流瀉而出的幸福,試探的問道:「母親,你可是有了身子?」

  秦姚不說話了,她侷促的坐在炕上,與那一抹羞澀,卻是回答了龔青嵐的話。

  「將軍知道麼?」龔青嵐微微淺笑,母親有的時候,心態倒真的如同一個少女。

  秦姚搖了搖頭,尷尬的說道:「我這幾日身上不舒服,小日子遲了好些時日,心下拿不定主意。今日便尋了來看你的由頭,去找大夫把脈,方才一個月。」心中極為矛盾,是歡喜的,也是憂愁的。

  經過昨夜裡的宮宴,外邊便有漫天的流傳著她的事跡,只感覺很累。

  「這是喜事兒,回去告訴他。」相信將軍會樂歪了嘴兒。

  秦姚有些放不開,龔青嵐的月份比她大一個半月。女兒有孕,做娘的也老蚌生珠,少不得會惹閒話。何況,這輩分與歲數上,也是有些亂。

  看到齊景楓走了進來,似乎有要事,秦姚也不好久留,便起身離開。龔青嵐候備了一車的藥材補品,讓陸姍親自將秦姚送回將軍府。

  沈長宏聽到外面不堪入耳的留言,擔憂著秦姚會受到影響。何況,昨夜裡兩人鬧了不愉快。便早早的從軍營里趕回府,疾步到她的屋子裡,卻是一個人影也無。心裡霎時急躁了起來,逮著一個丫鬟問道:「夫人呢?」

  丫鬟看著沈長宏臉色鐵青,磕巴的說道:「夫人早上有些不舒服,沒有用膳,帶著人一同去了燕王府。」

  沈長宏心一沉,她這是要搬走了?

  暴躁的在屋子裡急行幾步,龔青嵐護犢的模樣,定然不會將秦姚給他輕易的帶回。便招來軍師,又不知如何詢問,想了想,神色嚴肅的說道:「兩軍對峙,口頭交戰,敵方不戰而逃,該如何?」

  「趁勝追擊!」軍師沉吟道。

  沈長宏濃墨般的劍眉緊蹙,沉臉道:「敵方有一悍將,我方無人能敵啊!」凝思了半晌,道:「如何將敵方首領俘獲回來?」

  龔青嵐說一不二,上次便是下了死命令,不許她母親受任何的委屈。這回……神情不禁落寞了幾分。

  軍師疑惑:「既然有這麼一個能人,為何不派他領兵迎戰?」

  沈長宏面色鐵青,見此,軍師立即道:「唯有調虎離山之計!」

  沈長宏一想,便覺得這個計策好,可什麼事,才能讓龔青嵐出府?轉瞬,想到了齊景楓,疾步出府,讓齊景楓使計帶走龔青嵐,他才能將秦姚帶回。

  不到半個時辰,便收到齊景楓的回信。心中大定,便在門口等著秦姚。

  見到馬車緩緩的駛來,後面還跟著一輛,心一沉,龔青嵐也來了?

  沈長宏許久不見馬車有人下來,後頭搬出來的是一捆一捆的藥材,心裡不由得舒了口氣:「無礙,今兒個出去,怎得不與我說一聲?」

  「就是去看看嵐兒,晚間還有宮宴,你不用率先進宮?」秦姚雙手交疊在腹部,步履輕盈的朝屋子裡走去。

  「不用。」沈長宏目光在秦姚身上流轉,看著那一馬車的藥材道:「你生病了?」

  秦姚抿著嘴,不知該如何啟口。最後,緩緩的搖頭:「沒有。」提步進了屋子。

  秦姚累的緊,躺在軟榻上,吩咐桂枝將不少東西收起放到庫房去,沈長宏內心愈發不安:「你還在生氣?」

  秦姚一愣,看著他緊繃著臉,面部線條冷硬。眸子漆黑如星,卻是有一抹不安轉瞬即逝。微微一怔,他會不安麼?

  「沒生氣。」手蓋在肚子上,張了張嘴,要告訴他,自己懷孕的事。這時,莫紫涵的丫鬟巧兒急匆匆的進來:「將軍,小姐發燒了,一直退不下去,在囈語。」

  沈長宏看了秦姚一眼,起身走出屋子:「大夫怎麼說?」

  「大夫說小姐這是心病。」

  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與說話聲,秦姚嘴裡微苦。沈長宏對莫紫涵沒有非分之想,只當成女兒在養。可莫紫涵卻對他生出了其他的心思,近日安排她婚事,晚間便穿著單薄的坐在庭院裡坐一夜,凍得發病,時常喚沈長宏過去。

  雖然心裡頭明白,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。畢竟,不是他的親生女兒。

  有時候,看到他遠遠的盯著嵐兒出神,隨後眸子裡一片的落寞。她知曉他心中所想,希望嵐兒是他的孩子,可算著月份,卻對不上,心裡便不是滋味。她全都知曉,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  神情懨懨的躺在榻上,靜靜的出神。

  桂枝匆匆的從外邊回來,神色憤懣,對著門口呸了一聲:「臭不要臉,淨會做些狐媚子的事兒。」對著秦姚抱怨道:「夫人,您怎得就放任了她?那個小賤……莫小姐,看著將軍去了,嘴裡不斷的喚著將軍的名字,一見到將軍,可憐巴巴的哭著朝將軍身上撲,幸而躲得快,否則給她占便宜了!」

  秦姚神色淡淡,他就是個呆子,當年他考中武狀元,穿著極為窮酸。可她就是一眼便相中了他,他卻是不解風情。見著她如一塊冷硬的木頭,臉上極少有表情,十日難得與她說一句話,是她死纏爛打的撬開了他的心門。如今回想,卻是再沒有當年的半分勇氣。

  回憶起過去,秦姚嘴角有了絲笑意,更多的是惆悵。回過神來,便見他筆挺的站在榻前,目光灼灼的凝視她。似乎是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,他們似乎回到了以前,少了心中的那份顧慮。秦姚溫柔的笑道:「你想要個孩子麼?」

  沈長宏誤以為她在介懷莫紫涵,解釋道:「我是受了她父親之託,盡到一些個責任。並沒有旁的!」想到大夫說她很難受孕,冷硬的心霎時一片柔軟,心憐的抱著她,「有你就夠了,嵐兒是你的女兒,便也是我的女兒。」

  秦姚聽著他袒露心聲,心中一片酸澀,拿著他粗礪的大掌,放在腹部。輕輕的動了動唇,明顯的感受到抱著她的人,渾身僵硬。蘊滿溫情的眸子裡,閃過狂喜,緊緊的抱著她,有力的雙臂發顫,眼角竟是有些濕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