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心的痛自掌心蔓延,綠波尖叫一聲,將手心的炭火拋落在地上。炭火在地上直直滾出老遠,在地上留下一排黑印。
「老夫人,奴婢招了,奴婢招了。」綠波看著焦黑的手心,山發出陣陣焦臭味,拼命的磕頭求饒。
「機會只有一次。」老夫人沒的耐心周旋,一向的急躁火爆性子。倘若觸及了她的底線,手段不亞於任何一個心狠手辣的人。
「是二夫人,二夫人叫奴婢偷的。」說著,將懷裡的銀票全都掏了出來:「這是二夫人給奴婢的好處。」
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,沒料到是蕭笑,這可是她親自選進來的,無疑是在打她的臉:「快將她喚來!」
齊蟬眸光微閃,勸慰道:「母親,您消消氣,興許有誤會呢。」
老夫人心底卻是有些信了蕭笑,二房手頭拮据,定是會想方設法的套銀子。上回蕭笑來要,她沒給,許是這樣便動了心思。
蕭笑款款走來,不知發生了何事,方才一行禮,便聽到老夫人怒斥:「快跪下!」
蕭笑慌亂的跪下,目光閃爍的看著老夫人:「母親,兒媳不知做錯了何事。」
「我原以為你是個耿直的人,沒料到也是個腌臢的賤人。將手伸在我的頭上,把我在錢莊子裡的銀子,全都給套走!」老夫人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,目光略顯猙獰,這是她全部的身家,她如何不氣?
蕭笑臉上的笑容一僵,驚慌的解釋道:「母親,兒媳冤枉啊。兒媳對你如何,你心裡還不知麼?侄媳婦兒一回府,你的銀子便丟了,你就沒有懷疑過,為何這般的湊巧?兒媳若要拿你的銀子,何須等到現在?」
老夫人臉色鐵青,冷聲拋下一句:「你還敢狡辯?這個丫頭的姐姐綠荷,是我身邊撥出去給你的人。如今,你綁了綠荷威脅她偷我玉牌,果真是好本事!」
蕭笑變了臉色,沒料到這件事兒還牽扯到了老夫人。轉瞬間,便明白過來,怕是龔青嵐插手了!
柳如雲這個賤人!
竟然敢在背後出賣她!
卻不曾想過,柳如雲本就是受過龔青嵐恩惠的人,又豈會被你三言兩語的收買?何況,她是個聰明人,自是知道計較得失。與其和本是天敵的正室夫人合謀,不如投靠沒有利益糾紛龔青嵐。
「母親,兒媳沒有拿,便是沒有拿。二房都快揭不開鍋了,你去看看,都是冷鍋冷灶。倘若拿了銀子,我何須如此?早已是有米有肉,你若問起,我隨便編排個銀子來路的藉口便是,何必委屈了自己?」蕭笑見老夫人神色有些鬆動,繼續說道:「昨日裡綠荷出去一趟,便不見回來。今兒個聽說侄媳婦兒回了一趟娘家,聽說親家在疏通關節,要起復。」說到此,蕭笑便點到即止。
老夫人順著她的話一想,龔青嵐嫁進府中有三月,除了回門,便沒有去過龔府。她的銀子一丟,龔青嵐就回了娘家……疏通關節,是要大把的銀子鋪路……
「快把大少奶奶給請來!」老夫人最後兩個字咬字極重。
不到片刻,龔青嵐便帶著紅玉一同掀簾進來,看到跪在地上的蕭笑,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,福身見禮。
龔青嵐眼皮子一跳,垂著眼睫說道:「孫媳離開燕北一月,回來時,想念母親的緊,掛念她的身子,便將從京都準備的禮品,給送了過去。」
老夫人關切的問道:「身體可有起色?」
「不過是老毛病,沒有大礙。」龔青嵐不明白老夫人為何有這一問,往日裡都是直接問罪了。
「聽說親家在各出疏通關節,要起復做官兒,這事兒辦的如何了?若有用得上的地方,便知會一聲。親家好了,我們齊府也會受益。」老夫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。
龔青嵐只覺得老夫人愈發的古怪了,這一趟京城,回來便是都變了一個人一般。
「有這等事?聽說我父親這段時日,都在莊子上,陪伴著有身子的姨娘。」龔青嵐眼底閃過詫異,顯然不知道有這事。
老夫人不敢掉以輕心,龔青嵐最是會演戲的人。「你可認識這個丫鬟?」老夫人伸手指著綠波。
龔青嵐緩緩的搖頭:「不曾見過,是老夫人身旁的新人吧、」
老夫人見龔青嵐鎮定自若,心裡恨得直咬牙,緊繃著臉,目光凌厲的說道:「你可有拿我的玉牌去錢莊取銀票?」
「老夫人是懷疑我竊取你的銀票接濟娘家,助我父親起復?」龔青嵐神色淡淡,就著一旁的椅子坐下,繼續說道:「我手頭上有這麼大的產業,為何要貪墨了你的銀子?」頓了頓,斜睨了蕭笑一眼道:「我昨日裡瞧見二嬸娘在徐家錢莊徘徊不去,後來與一個掌柜的打扮的男子在一起商談。」胡謅,誰不會?能不能忽悠住對方,才是本事:「對了,說到這件事兒,我倒是忘了恭喜二嬸娘。三弟終於考上的舉人,在鹽城擔任書吏。」
老夫人面色一變,鹽城?那可是大越經濟最好的小城,在那裡頭做官,不論大小,都是能夠撈油水的,何況還是個書吏,掌管了下面人的文書,自是少不得油水,這樣一個官職,就算有點關係,都難以謀得。蕭笑的三弟……怎得就上任了?
當初她也曾經為齊鬆動過去鹽城的念頭,花了大把的銀子,還是沒有成效。
這會子,沒有理由不信是蕭笑了!為了她弟弟,命都可以不要,何況是偷點銀子?
「二嬸娘,上次侄媳婦兒去京都去的急,沒有來得及將你從牢里保出來。這一回來,府里大小事務忙的腳不點地,忘了給你賠不是。」龔青嵐一臉的歉疚。
老夫人猛然想到蕭笑眼皮子淺薄,偷拿龔青嵐的玉鐲。
目光陡然凌厲:「你能說你三弟是怎麼回事?」
蕭笑臉色慘白,慌了心神。她也不知道三弟的事,怎麼突然間就靠上了?還去鹽城那樣的肥缺上任。若是平日裡,她定是會高興的誰不著覺,此刻,卻是冷汗涔涔,百口莫辯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