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 鳳鳴,我想抽死你!(1)

  鳳鳴趁著齊景楓不在,便在這邊算計著挑撥夫妻兩的關係。卻不知,齊景楓把他最後這點優勢給剝奪。

  一匹通體白色的踏雪停在京都城門口,風塵僕僕,雪白如皎的衣袍,依舊不染塵埃。齊景楓拉著韁繩,清幽的目光望著城門上京都二字,嘴角微微上揚,化去了滿身的疲憊。

  水府里里外外重兵把守,幾里之內,無人敢靠近。

  外人看來,水府氣數將盡,在等著最後的判決。

  唯有內部的人知曉,皇上美其名曰重兵把守為監視。實則是保護水府,免遭薄家毒手。

  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時機,水府唯一的籌碼,便是水貴妃,只要等她誕下皇子,一切便都有了轉機。

  一頂黑色的轎子,停在水府的側門,御林軍舉起長矛攔截。轎子裡遞出一張文書,御林軍便放了行。

  轎子一直抬到水府的書房外,適才停了下來。

  管家畢恭畢敬的將人請了進去,緊緊的關上門扉,神態嚴謹的守在門外。

  來人穿著一襲灰色錦袍,不高,大約一尺六,身材清瘦,寬大的錦袍罩在身上,支撐不起來,有種小孩子穿大人衣物的感覺。頭戴帷帽,進了書房,也不曾放鬆警惕,遮得嚴嚴實實。

  「燕北流寇橫行,你奏請皇上,親自去剿滅,帶罪立功。待水貴妃生下皇子,你再回京封賞!」來人說話的嗓音沙啞仿佛含著沙子,聽不出原本的聲音。

  水峘也有此想法,在京都,雖是皇上的眼皮子底下,可終歸不安全。燕北,薄家要下手,也是鞭長莫及!

  「微臣也有此想法。」水峘沒料到他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中!想到被戲耍的恥辱,仇恨的烈火在心頭熊熊燃燒。

  「龔青嵐……暫且莫要對付。」伸手將一封信放在書案上,手指是久不見天日的慘白,透著深深的陰寒。「信你遞給定國將軍府盛老將軍,明日得到皇上的准許,你便立即帶家眷前往燕北。」加重語氣道:「切莫停留!」

  盛將軍?

  水峘有點不明白他的用意。

  定國將軍府已經大不如從前,子嗣並沒有出眾之人。如今的地位,已經被沈長宏取代。

  「定國將軍府有用處?」水峘問出心底的疑問,雖然是並列京都四大家,可開始衰落了。

  「你只管照做便是。」語氣里透著被質疑的不悅。

  水峘渾濁的目光閃過一抹暗芒,思索著將自己的顧慮說道:「去燕北皇上同意了,百官也會勸諫。畢竟,皇上已經派了曹將軍過去,微臣若再去,恐怕不妥。燕北大局都由燕北王掌控,齊府多少與燕北王府有牽扯,就怕出了虎口又落入狼窩。」這幾日都在思考這個問題,在燕北避開了薄家,可又有個燕北王府鎮壓。莫說對付龔青嵐,到了燕北就怕龔青嵐利用燕北王府對付他!

  水峘望著書案上的信,目光漸漸暗沉,將信貼身收好。

  皇宮

  寧和殿已經掛上了白色的帷幔,大殿中央停著靈柩,兩邊點滿了兩排白色高高的蠟燭。

  整個宮殿死氣沉沉,來回走動的宮婢大氣不敢喘,惦著腳尖,輕來輕往。

  幕畫停靈三天,便要安葬。

  皇后一身素色,蹲在地上燒錢紙。看著幕畫安詳的躺在靈柩內,起身替她整理了珠釵髮飾,目光溫柔慈祥。

  畫兒,你的委屈,母后定不讓你白受。

  出殯之日,便是你大仇得報之時!

  孝姑姑跪在地上,感受著壓抑得窒息的氣氛。望著殿外陰沉沉的天氣,似一團烏墜墜的濃墨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  殿內傳來一陣哭聲,哀婉淒涼。

  孝姑姑摸著滾落的淚水,知道到了哭靈的時辰。

  「皇后娘娘,幕畫公主明日便下葬,您先去寢宮休憩一會。」哭靈後,孝姑姑起身,攙扶著淚滿衣襟的皇后,心裡也有些不好受。

  皇后微微點頭,深深的看了一眼幕畫,閉上眼道:「蓋棺。」

  孝姑姑一愣,隨即應道:「是。」

  而水貴妃的宮殿內,依舊璀璨生光,金碧輝煌,絲毫感受不到一絲哀傷。

  水貴妃側躺在軟塌上,宮裝寬大的穿在身上,柔軟的貼服在曼妙的身姿,勾勒出曲線。只是在腹部處,尤為的凸出高高隆起的肚子。

  不影響美觀,反而為她增添了一抹獨特的韻味。

  撫弄著剛剛滿六個月的肚子,嘴角掛著一抹柔和的笑容,再過四個月,再過四個月她便不用被囚困在這華麗的牢籠。

  「娘娘,藥來了。」宮婢端上湯藥伺候水貴妃飲下。

  水貴妃皺了皺眉,近日來,噩夢纏身,動了胎氣,太醫叮囑著要吃藥。

  看著濃稠的藥汁,苦澀的味道便蔓延了整個口腔。權衡一番,終究是為了肚子裡的籌碼,屏息一口喝盡。

  「今日後,不用在喝藥了。」水貴妃揀了一粒蜜餞放在嘴裡,淡淡的說道:「父親可有來信?」

  宮婢緩緩的搖頭:「娘娘,這藥今兒個是最後一副了。」

  聞言,水貴妃頷首。闔眼,舒服的躺在榻上。輕柔的摸著腹部,突然,掌心下一陣涌動,胎兒用力的踹了一下。肚子便傳出陣陣的疼痛,神色一慌:「來人,快來人,本宮肚子痛。」

  水貴妃猛然睜開眼睛,尖銳的叫著宮婢。

  宮婢急匆匆的圍了上來,皇上為水貴妃準備的女醫,替她把脈,看著水貴妃臉色蒼白,冷汗涔涔,擰眉道:「貴妃娘娘這是要生了。」

  水貴妃難以置信的說道:「離產期還有三個多月,為何今日要生了?」心中的驚恐不安,孩子才六月,方才成型,倘若生下來,定然是養不活的。

  「救救他,救救我的孩子。」水貴妃哀求著女醫,神色悽惶。肚子裡的孩子,肩挑著水府的命脈,榮華興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