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篡改的情書(2)

  龔青嵐臉紅的要滴血,妥善的將紅豆收進腰間的錦囊。

  「不過分開幾日,如此纏纏綿綿,難分難捨。他若當真想念你,早已是追隨你而來。何至於寫幾句拈酸的詩句,將你哄的又哭又笑?都說患難真情,你纏綿病榻,他在何處?早知他的信如此有效,我何須勞心勞肺不討好的伺候你。回燕北時,我便將他的信貼在你床頭罷,無須用藥,依舊生龍活虎。」見到她的回信,鳳鳴臉色倏然陰沉,忍不住諷刺幾句。

  龔青嵐怪異的睨他一眼,不知他為何突然陰陽怪氣。心中對他如此說齊景楓,有些不悅:「你該知我是因為什麼來京都?若不是為你拿密詔,何必與他分開?密詔的地圖在你手中,我來不來都沒多大的用處。」頓了頓,口氣平緩的說道:「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兒,與你沒有多大的關聯,你不必出言損人。」

  鳳鳴的手,幾乎與白玉杯的顏色融為一體。眼底掀起洶湧的情緒,轉頭看向窗外道:「你我都心知肚明。你來京都不是因著我,而是為了他。又何須提醒我呢?」

  龔青嵐語塞。

  「與我同盟,來京都取密詔,是你的份內事。我可以護你,不會無緣無故的護著他。想要他被庇護,你們二人總有一個人付出成果。如今,倒是怨念我分開你們夫妻。」說到這,鳳鳴似笑非笑的看著龔青嵐說道:「你從來不曾了解過他,他真的需要你守護?一個不對你坦白的男人,你也敢如此掏心掏肺的對他。這樣不平等的感情,真的是你所說的愛?」

  「我與他之間的事,任何人沒有資格置喙。他不需要我守護,可我想為他分擔,不想他如此勞累。他再強大如斯,在我心裡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。會累會苦,會生老病死,不是無所不能不知傷痛!」龔青嵐想到了前世的齊景楓,臉色大變,仿佛被戳到了痛腳,臉上的血色褪盡。愛情里怎麼會有平等?若愛著對方,為對方付出,為何要拿著一把戒尺衡量,這樣就真的幸福平等了?

  是齊景楓前世里對她毫無保留的好,才得已讓她千瘡百孔的心,保存一分柔軟。

  鳳鳴愕然,不知她怎得反應激烈。

  「我……」

  「我失態了。」龔青嵐攥緊了垂在兩側的手,平復著心底翻湧的情緒。前世今生的記憶混亂的參雜在一起,她已經分不清哪些畫面是前世和今生。抱著頭,靠在引枕上,蒼白的一笑:「前路如何坎坷,我唯一的心愿,便是與他廝守到老。」

  鳳鳴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,一滴暗紅的鮮血滴落在他血紅的錦袍上,綻放一朵暗梅。

  霎時,心煩意亂。

  「日後不明不白的女人,莫要讓她們去牡丹亭。」說罷,鳳鳴拂袖起身,拖著逶迤及地的寬大袖擺,離開了屋子。

  龔青嵐輕輕嘆息,隱約察覺到鳳鳴對她的不同。希望,方才那番話,他會迷途知返!

  「大少奶奶,方才門房來了消息。齊府遞了帖子,邀您去一趟。」紅玉看著陰沉著臉離開的鳳鳴,探頭進來通報。

  龔青嵐頷首,讓紅玉梳妝,隨即便去了齊府。

  而鳳鳴離開後,本來打算去書房靜一靜。忽而,腳步一頓,似乎想到了什麼,腳步一轉,便出了府,直接去了驛站。

  驛站是傳遞文書和軍事情報的地方,或者是來往官員途中食宿、換馬的場所。

  龔青嵐是以鳳鳴的名義,將信送往燕北。

  「大人,可是這封?」信差恭敬的將寫著齊景楓親啟的信,遞給鳳鳴。

  鳳鳴頷首,問信差要了筆墨。拆開信,拿出那張宣紙,在『君心似我心』後面,提寫一句『我心冷如冰』。「這封信是軍機要件,給我加急送去。」

  信差是識字的人,信里的內容,早已無意見看進眼底,聽著國師這般說,眼皮子一跳。卻也不敢說什麼,諂媚的應承道:「大人放心,保管幾日內,小的給送到。」

  鳳鳴滿意的頷首,看著有月無星的天際,覺得天氣極好。

  齊府裡頭,龔青嵐給老夫人,張氏,胡氏請了安。

  老夫人打心眼裡喜歡這文文靜靜,素淨優雅的龔青嵐,連忙拉著她的手坐在身旁,道:「今日裡突然請你來,可有擾了正事?若有下回,你且擱著,忙完正事兒再來。」說罷,替龔青嵐理了理鬢角的散發,笑的一臉慈祥。

  張氏見老夫人喜歡的緊,忙吩咐下人將上等稀奇的果品端上小几,說道:「這會子不早不晚,侄媳婦兒怕是肚子裡有些空,先吃些墊墊肚子。」

  胡氏也應承道:「是呀,侄媳婦兒,只當在自家。莫要拘謹客套!」語氣里格外的熱忱。

  龔青嵐起了疑,胡氏勢力,但是不會在老夫人面前耍花哨。難道,府中出了事?

  張氏見胡氏一句話,龔青嵐有些變了臉色,笑著圓場道:「老夫人可疼侄媳婦兒了,今兒個邀你來,怕你悶著,早先將小戲兒給請了來,在園子裡預備著呢。」頓了頓,打趣道:「昨日裡天氣涼爽,滿園子的秋菊都開了,請母親出去賞菊,找戲子唱戲解悶。母親不肯賞臉,說什麼:『來來回回聽了好幾回,咿咿呀呀,不知唱什麼,吵得頭風發作。』」張氏掐著嗓子,學的惟妙惟肖,哄的大家笑得打跌。

  龔青嵐眼底盈滿了笑意,與老夫人說了一會子話,便攙著她去聽戲。到了晌午,有人過來傳飯:「老夫人,是在園裡開飯,還是去屋裡頭?」

  「嵐兒,你可要邊用膳邊看戲?」老夫人側頭詢問龔青嵐。

  龔青嵐看著老夫人眼底的疲色,笑道:「去屋裡吧,清靜些。」扶著老夫人起身,便瞧見胡氏眼底有著擔憂、焦急。

  「二嬸娘,可是發生了什麼急事?」龔青嵐見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,便開口詢問道。

  胡氏見龔青嵐開口,眼淚在眼眶打轉:「侄媳婦兒,二嬸娘對不住你。婉兒那丫頭糊塗不知事,差點闖下了大禍。將從你那裡得的物件,給別人用一套珍珠頭面給換了去。不知曉是為了陷害你,還差點牽累了整個齊家。」說著,便嗚嗚哭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