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 犯了錯,是要付出代價的(4)

  目光怔然的看向龔青嵐,觸及她布滿寒霜的眸子,瞳孔一縮,急忙收回視線。

  恍然發覺,她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。

  「皇上,畫兒的親事……如何?」皇后見著下面消停,便重提幕畫公主的婚事。

  即墨擎天讓內侍擬旨,拿著玉璽蓋下去,便對眾人說:「朕今為沈將軍與三公主賜婚,欽天監擇選良辰吉日,禮部著手準備婚事。」

  龔青嵐一愣,皇帝聖旨未下,便著手準備婚事,不打算給沈將軍反悔部署的機會。

  「放寬心,沈將軍若當真如此好對付,豈會如今才給指婚?」鳳鳴寬慰道。

  龔青嵐知曉沈將軍的實力,可心底隱隱不安,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。

  散了宮宴,皇后便喚幕畫公主與睿王去了未央殿。

  「跪下!」皇后揚手砸爛一隻茶杯,指著碎片,呵斥道!

  幕畫跪在碎片上,錐心刺骨的痛,緊緊的咬著唇瓣,看著殷紅的鮮血,侵染了白色的瓦片。眼底閃過濃烈的憎恨,倘若不是那個賤人橫插一腳,她又豈會錯失所愛?又豈會不得母后歡心?

  睿王心中疼惜幕畫,看著皇后冷冽如霜的臉,求情的話到了嘴邊,便吞咽了下去。

  「你如此不長腦子,嫁給鳳鳴,反倒是禍!」皇后厲聲道:「你可知錯在何處?」

  「兒臣沒錯!」幕畫倔強的抬頭,直視著皇后。

  「嬤嬤,給本宮打!打到她知錯為止!」皇后氣得面色鐵青,攏在袖筒內的手,止不住的發抖。

  嬤嬤拿出戒尺,扳直幕畫的掌心,一下重過一下的抽打。

  幕畫痛得倒吸口冷氣,就是不肯認錯。「母后,你就算是打死我,我也沒錯。爭取自己所愛的人,何錯之有?即使有錯,我便是錯在了輕敵。」

  皇后揉著眉心,示意嬤嬤收手。目光冰冷的看著幕畫,沒有一絲溫度的說道:「你生在皇家,錯在認不清自己的使命!至於鳳鳴,你就斷了心思,好好待嫁!」

  「母后,我不甘心,兒臣不甘。守了這麼多年,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。若她處處比我強也罷,可卻是個鄉野村姑,叫我如何咽下這口惡氣?」幕畫雙眼布滿了濃烈的恨意,對鳳鳴,對龔青嵐!

  「啪——」

  皇后揚手一巴掌打在幕畫的臉上,尖利的指套,刮出一條長長的紅痕。

  幕畫緊緊的捂著震得發麻,牙齒隱隱有著鬆動的左臉,眼底閃過毒辣,憤恨的離開。

  「母后……」睿王看著幕畫高腫的臉頰,眼底有著不忍。

  「你如今什麼都不要做,只管去齊府拜訪。」皇后說完,轉身進了內殿。

  龔青嵐與鳳鳴回到鳳府,便一齊去了書房。

  「今日之事,你太冒險了!」龔青嵐皺眉,不加掩飾的表示自己的不滿。

  鳳鳴側躺在軟榻,因淺飲了幾杯酒,琥珀色的眸子晶亮,如愧麗的寶石。一瞬不順的盯著龔青嵐,歪著頭,勾唇道:「你也會看面相。」

  見他轉移了話題,便知他是不會回答。顧自斟杯茶道:「瞎扳誰不會?」

  鳳鳴失望的闔眼,原來是亂蒙的。

  「你不打算告訴我,來京都的目地麼?」龔青嵐隱約覺著皇上與皇后定然與她母親有過糾葛,到底是什麼糾葛,就得等回到燕北,詢問母親。

  鳳鳴托腮,白玉般的面頰酡紅,一雙桃花眼,如一潭蕩漾著漣漪的春水,就這樣看著你。似要將你吸納眼中,溺斃其中。

  龔青嵐別開眼,鳳鳴不緊不慢的說道:「密詔,遺留在你外祖父手中的密詔。」

  「我怎知曉?」龔青嵐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,她還不曾出生,外祖父被殞了。她如何知曉密詔在何處?

  「地圖在寄夏山莊的地契上!」鳳鳴淡淡的說道,眼底有著譴責:「你怎能將地契隨便給人?若是被有心人拿走,該如何是好?」

  龔青嵐哪裡知曉地契上藏有密詔地圖啊?

  「你給了燕王府,問我要地契,你確定?」鳳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,心底的那丁點怒火,看著她聳拉著眼皮,煙消雲散。

  輕嘆了一聲:「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從燕王手中拿來,這是你犯得錯,我替你付出代價,便由你來補償我。」

  龔青嵐張了張嘴,想要說什麼。鳳鳴卻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,起身離開。

  翌日

  龔青嵐隻身去齊府拜訪,遞了拜帖。

  不過片刻,便有管事親自領了進去,直接去了老太爺齊放的書房。

  龔青嵐踏進書房,濃郁的書香氣息撲鼻。寬闊的書房裡,如藏書閣一般,擺放著數面牆高的書架,擺滿了書籍。

  只有幾米寬的地兒,擺著書案與小几,其他幾乎挪不開腳步。

  「坐!」老太爺見到龔青嵐有些訝異,昨日裡在宮宴見著,是以鳳鳴表妹、未婚妻的身份。今日裡乍然以孫媳婦的身份出現,難免有些意外。

  龔青嵐看著眼前鬍鬚花白,精光矍鑠的老人,已過花甲。筆直的坐在太師椅上,手中拿著一本典籍在翻閱。

  龔青嵐歉意的笑了笑,在他對面坐下,道:「昨日裡剛進京,來不及事先拜訪您。」

  「老夫不是迂腐之人,你與國師來的匆忙,想來是有要事。」老太爺眼不離書籍,邊查閱,邊漫不經心的與龔青嵐閒聊。

  「罪詔。」龔青嵐輕輕嘆息,看著老太爺猛然放下典籍,抬眼望來,重複道:「為了罪詔而來。」昨夜裡散宴,她便詢問了鳳鳴。

  老太爺沉吟,半響才說道:「景楓知曉麼?」

  龔青嵐緩緩的搖頭:「我也是剛剛才知曉。您寄到燕北的信,孫媳婦已經過目。這是夫君為您準備的,若是有需要,知會我一聲便是。」說罷,將藏在內袋的一個長木盒擺在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