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犯了錯,是要付出代價的(2)

  大殿鴉雀無聲。

  所有人都知沈將軍斷髮明志,終生不娶。時隔十五年,皇后再次將沈將軍的婚事提上檯面,不怕沈將軍翻臉麼?

  隨即,看到沈將軍空落的座位,心中瞭然:皇后這是趁沈將軍不在,將事情定下來。沈將軍知曉,聖旨一下,為時已晚。

  即墨擎天也覺得皇后選的駙馬合適,京都盛家、薄家、肖家、韓家為大,關係盤根錯節,牽一髮而動全身。他根基尚不穩固,並不能動任何一家,只得放任,讓他們互相牽制。

  而鳳鳴則是他新栽培的親信,沈長宏亦是新崛起的勢力,手握重兵,足以與四大家任何一家抗衡。

  只不過他處於中立,不會輕易的打破制衡。

  倘若即墨畫下嫁給他,定然能攏絡沈長宏,為他效命。

  幕畫公主見即墨擎天沉吟,便知事情不妙,連忙磕頭道:「父皇,沈將軍足以做畫兒的父親,畫兒倘若下嫁與他,豈不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柄?」側頭看了眼她思慕的男子,眼底閃過堅毅:「父皇,兒臣這輩子非國師不嫁!懇請您成全兒臣!」

  即墨擎天眸子閃過一道暗芒,隱有薄怒。

  皇后恨鐵不成鋼,鳳鳴與沈長宏身份相當,一個深得皇上器重,一個是令皇上畏懼的人。

  隨便一人,都事半功倍。偏生幕畫被鳳鳴的皮相迷了眼,壞了她的算盤!

  「畫兒……」皇后話不曾說完,便被幕畫打斷:「國師智蓋九州,天文地理無所不通。他的夫人,定然也是滿腹才學。」幕畫公主起身,昂揚著下巴,倨傲的看著龔青嵐說道:「我要與你切磋,若你讓我輸得心服口服,我便下嫁沈將軍,此後再不糾纏鳳鳴。倘若你輸了,哪來,便哪兒去!」她雖然不是有才氣的女子,但是勝一個鄉野村姑,還是綽綽有餘。

  龔青嵐憶起沈將軍的風姿,再瞧瞧幕畫退而求其次的委屈。不禁眼皮子顫了顫,不知沈將軍知曉,會有何想法。

  看著眾人將視線集中在她身上,鳳眸里一片清澈,淺淺的一笑:「民女家中貧寒,食不飽腹。怎得有銀子請先生教學?大字都不識一個,如何與公主切磋?」

  聞言,眾人眼底閃過驚詫。她不會還如此坦然?不該羞惱的無地自容麼?

  幕畫只以為龔青嵐在糊弄她,秀麗的面容,染了薄怒。

  龔青嵐仿若未見,為難的說道:「公主會的,民女不會。民女會的,公主不會。如此,便是難以分出勝負!」

  眾人細細琢磨,若是切磋,斷然是要選二人各自擅長的一項比試。不管如何切磋,最後都是平局。

  幕畫心有不甘,笑道:「那你會什麼?」

  「民女會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,怕污了公主的眼。若公主一定要比試,民女……最拿手的便是數銀子。」龔青嵐眸子晶亮,純淨無害。

  「市井小民!」幕畫冷嗤。

  龔青嵐驚訝的說道:「那為何公主與民女比試?」

  眾人領悟到她話中的意思,既然瞧不上龔青嵐市井小民的身份,又為何與她比試?豈不是自降身份,做著打臉的事兒?

  幕畫一噎,怒極反笑道:「國師當年有言,非貴族仕女不娶。如今,這話可還作數?」

  「夫妻無高低貴賤之分,青兒與我成婚,自是躍入名門。」鳳鳴眉微皺,淡淡的看著幕畫,眼底有著譏誚。她這富貴,不過是偷了別人的!

  「她出身低賤,根本配不上你!」幕畫尖銳的說道,看著龔青嵐,眼底有著妒意。一無是處的賤人,為何能得他百般維護?

  鳳鳴臉色一變,不悅的說道:「恕微臣暫且告辭。」說罷,起身作勢離開。

  「你站住!」幕畫臉色難看,陰鬱的瞪著龔青嵐。都是這個賤人,若不是她,鳳鳴不至於對她如此冷淡!如此不待見!

  緊緊的攥緊拳頭,眼底滿是志在必得。鳳鳴只能是她的駙馬!

  「微臣出身低賤,便不與公主同殿,免得玷污了你的高貴!」鳳鳴說走便走,絲毫沒有說笑。

  龔青嵐心知肚明,鳳鳴不想虛與委蛇,便借勢離開。

  「夠了!」即墨擎天冷厲的呵斥胡鬧的幕畫,轉而神色緩和的對鳳鳴說道:「國師想必是累了,一路長途跋涉,便帶著這位姑娘一同在偏殿休憩。」

  「父皇,這是給國師的洗塵宴,哪有主角兒離開的道理?」睿王冷哼一聲,目光陰鷙的掃過鳳鳴。不知這男人哪裡好,既是讓幕畫死心塌地,非他不嫁。

  龔青嵐拉著鳳鳴的袖擺,對他使了眼色。

  鳳鳴見此,無奈的坐下。

  幕畫被鳳鳴的『百依百順』刺痛了雙眼,咬牙道:「山野村婦,最是擅長民謠,本宮便與你切磋歌喉。」

  龔青嵐眼底閃過冷芒,見她不依不饒,垂著眼角,並不理會。

  氣氛一時僵滯。

  這時,一直坐在吏部尚書身畔的水芊芊,掩嘴笑道:「這位姑娘莫不是不將三公主放進眼底?還是不夠資格與你切磋?三公主委身與你比試,便是天大的恩澤,你不跪地謝恩,反倒不冷不熱,藐視皇威!」

  這一頂帽子扣下來,便是犯了大罪!

  龔青嵐看向水芊芊,眉頭微蹙,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針對她?「民女方才沉默不言,是在想兩全之策。民女雖然出身貧寒,卻也算不得鄉野村婦,並不會民謠。若是我一口回絕,怕是有敷衍之意,免得授人話柄,落得個欺君之罪。這才慎重以對!」

  水芊芊臉色微變,使勁的撕扯手中的錦帕,笑道:「如今說來,倒是我誤會了。」話音一轉:「我若不曾看錯,你倒是與曾經京都第一美人有幾分相似,莫不是獻親王的外甥女?你與國師是表妹,據我所知,獻親王只有一個兄弟,獻親王妃的娘家,叛國問斬,並沒有表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