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私通(3)

  「老爺,妾身不過是卑賤的妾侍,為了妾身與大少爺翻臉,著實不值當。妾身此生有老爺全心相待,死了,也不曾有憾。」香琴悲悲戚戚,話音里滿滿都是不舍,卻因被逼,而又無臉活下去。

  齊松真的愛香琴,恨不得掏心掏肺,即使發生這種醜聞,撇清了香琴主動勾引,而是受害之人,便是心生憐惜,並沒有想過要她死。

  此刻聽著她決絕的話,眼底布滿了傷痛:「香兒,你放心,我會為你做主。」轉身,厲聲道:「請家法!」

  齊少恆渾身如雷劈,目光恐慌,他的父親竟是真的要捨棄了他。

  按在地上的手,不斷的發抖,咬牙道:「父親,我是你的兒子,唯一的嫡子,你真的要為了個賤婦,將兒子趕出齊府?讓齊家成為笑柄?」

  齊松有片刻的猶豫,齊蟬卻是開口了:「二哥,不過是個妾。與少爺私通,定是要浸豬籠。至於恆兒,他也是年少糊塗,挨幾個板子,罰跪祠堂。讓母親給他物色妻子,好好約束管教。」

  齊松怒發若狂,憤然道:「香兒她是無辜,被這不孝子下迷香,為何罪過由香兒承擔?」

  齊蟬哪有不知這個禮,在家族利益上,只能捨棄了:「二哥,莫要忘了二嫂。」睨了眼香琴,冷笑一聲,以退為進?身在富貴大宅,即使你什麼都沒做,說你錯了便是錯了,要怪就怪沒有投生好,做了個人人一手都能碾死的妾。

  香琴臉色煞白,目光呆滯,癱坐在地上,喃喃的喊了聲:「老爺……」淚水自空洞的大眼裡滾落,如岩漿一般,灼燒著齊松的心。

  齊松捏緊了拳頭,掐死齊少恆的心都有了。

  「老二,你若要這個小妾,你便離開齊家,我權當沒你這個兒子。」老夫人看他那德行,就知心軟了,暗嘆怎得為個風塵女人,魔症了。

  齊松眼睜睜的看著人將香琴拖走,狠心的別開頭,不敢看香琴淒涼悲戚的目光。

  「請家法,杖五十,跪在祠堂替香兒念四十九遍地藏經,抄寫九百九十九遍安魂經。」齊松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蒼老了不少,背脊佝僂,失魂落魄的離開。

  「出息!」老夫人氣的抄起桌上的杯子砸過去,『嘭』的一聲,砸在齊松後腦勺,破了一個口子,鮮血流淌了下來,齊松仿佛無所覺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
  老夫人氣得胸口急促的起伏,兩眼陣陣發黑。齊蟬掐著老夫人的人中,老夫人適才幽幽清醒過來:「混帳東西,還不去領罰!」

  齊少恆滿心不甘,他沒有做過,為何要替那賤人超度?

  可對上齊蟬陰鷙的目光,脫下了衣裳,穿著裘衣領受家法。

  齊家家法有三種,藤條,拶刑,宮刑。

  齊少恆咬緊了牙關,承受著藤條抽打在身上的痛楚,每抽打一下,便似有利器劃破血肉,火辣辣的灑了鹽椒水一般,蝕骨焚心的痛。

  龔青嵐看著藤條,在燭火的照耀下,一閃而逝的數道冷芒,嘴角微微上揚。齊少恆,好好享受你自己種下的因果吧!

  僻靜的小禪房內,頭髮散亂發白,佝僂著身子,面黃肌瘦的婦人,黑瘦髒污的手指拿著齊府送來的信,一片死氣沉沉的兩眼驟然放光。霎時喜上眉梢,她終於熬出頭了!齊家的人要把她接出去了!

  哆嗦的拆開信,看到裡面的內容,許榕心口憋得慌,喉嚨梗著一口氣,整個人朝後仰倒。

  不!

  她的兒子怎麼可能被請家法,給賤妾抄安魂經超度,還被趕出齊府?

  越想,許榕心底越激動,渾身的氣血上涌,直衝頭頂,摸著邊上的小木凳,費盡力氣的砸向門框。看著進來的靜心,許榕想要開口說話,卻是半個字也吐不出,指著地上的信封,示意靜心撿起來。

  「銀,銀票,送,送陳府給,給嬰,嬰兒。救,救她大,大哥。」許榕說完,便昏厥了過去。

  「靜無!靜無!」靜心搖晃著許榕,看著她並沒有甦醒的跡象,吩咐小尼姑一同將她搬上床。

  轉身,出了庵廟。在山腳下的茶莊裡,租了一輛馬車,去了陳府。

  陳府此刻氣氛壓抑,人人大氣不敢出。

  陳蕭坐在主位,府中的妾侍全都到齊,陳夫人站在屋子中間。

  「跪下!」陳蕭臉色陰鶩,銳利如鷹的眸子,逼視著李鳳姣。

  李鳳姣倔強的仰著頭,不屈的迎上陳蕭的視線,冷笑道:「陳蕭,我做的,我斷然會承認。你如今憑藉著一塊破布,便認定了是我!你忘記當年娶我的承諾?」

  陳蕭臉色難看,他只覺得權威受到挑戰,寒聲道:「李鳳姣,你還有臉提當年的事?若你不心狠手辣,我會如此待你?商兒是我的子嗣,唯一的子嗣!」刻意的強調唯一!

  李鳳姣心裡委屈,想要說不是的,可她能說麼?

  不能!

  目光認真的看著眼前更為成熟,更有魅力的男人,李鳳姣嗤笑道:「有了美妾,膩煩我了,便不提以前了?我若要害了商兒,直接弄死了她,何須弄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?陳蕭,相識五年,夫妻三載,你還是不懂我!」

  陳蕭仿佛被觸到心裡的痛腳,暴怒道:「李鳳姣,你心裡只有你師兄,從來不曾有過我。如今,你說我不曾懂你,你可曾讓我懂過你?不過是你冠冕堂皇的藉口罷!在你心中,這世間,只有你師兄才是懂你之人!」手一揮,奴僕將從她院子裡挖出來的木偶,堆放在地上,一共七個。其中有一些個小妾的名字在上面,包括了陳蕭。「我可有冤枉你?」

  李鳳姣眼眶酸澀,如同進了沙礫,澀澀的要落淚。可她有驕傲自尊,不容許在他滿屋子的女人面前,丟了尊嚴。

  「陳蕭,莫要為你的風流,尋找藉口。從我屋子裡頭挖出來的,便是我放的?這些年,我在你心裡頭淡了,你竟是連我字體都忘了。」李鳳姣覺得她累了,第一次,覺得為了一個男人委曲求全,是多麼的蠢不可耐?她的心滿滿都是他,他的心,切割成無數份,她又能占多少?「不是我做的,我斷然不會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