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戰兢兢地過了一個晚上。
翌日清早,陸靖遠起身後便來看陸清婉。
「你也身子不方便出行,我和夫人決定明天一早去尼姑庵為你母親立一塊長生碑。如此一來,每天還有尼姑庵的法師們為她誦經祈福,只期望她能早日升仙,登極樂世界。」
雖然這話說得有些懸乎,但陸靖遠能有這份心思,陸清婉還是滿意的。
「父親能有這個心,母親在天之靈一定會甚是欣慰。倒是要辛苦夫人了。」
這後半句,陸清婉自然是與田娘子客套。
田娘子雖然不知老爺為何突然要給前夫人立碑,但既然已經提出來,她聽從便是:
「這是理所應當做的,談不上辛苦不辛苦。也會請寺廟的法師們為大姑奶奶祈福,能安安穩穩誕下頭胎,祥和富貴。」
「這倒是要請夫人您幫忙添一份香油銀子了。」陸清婉讓綠苗拿紅包。
田娘子連忙擺手,「這怎麼還能要大姑奶奶的銀子?娘家理所應當出這份力。您就莫要寒磣娘家的體面,也讓老爺和我的腰板能直起來些。」
田娘子堅決不要,陸靖遠也對此很是堅定,「你成親嫁到將軍府,娘家並未出太大的力。這一次就當給娘家一個機會,為我未來的小外孫添添福氣。」
兩位長輩如此說,陸清婉也沒法子再糾結,只能答應下來,便招呼大家一同吃早飯。
早飯吃過之後,陸靖遠從將軍府直接去了太僕寺任職,田娘子則由常嬤嬤陪著,將其送回陸家了。
將娘家人都安排走,陸清婉便想起明天要出門子的絳紫姑娘。
只是她也沒心思過去看,只把綠苗叫過來問了問時辰,「……明天也有禮部的人要來,我是不是也要露個面去送一下?」
「的確是有這個安排,但您如今身子不方便,絳紫姑娘主動向禮部的人要求,把這個環節給撤了。」
綠苗反倒是覺得這般甚好,「您不去也好,免得奴婢們提心弔膽的。常嬤嬤說,會親自陪著,將她送入東宮,也算是夫人您給她的體面了。」
陸清婉點了點頭,「田媽媽這兩天恢復得怎麼樣了?她可做好決定了嗎?」
侯夫人進宮那一天,並沒有讓田媽媽陪著。
溫陌寒帶侯夫人直接出城,雖然對家中也說是去休養,可田媽媽是陪著侯夫人身邊幾十年的老人,怎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?
一病不起,昏了又睡,睡了又昏。
方靜知雖然給下了藥,可這畢竟是心病,只能看她自己,喝再多的藥都是無用。
綠苗搖了搖頭,「一個字都不肯說,除了哭就是哭。若不是方靜知的方子裡加了讓她安睡的藥,這一雙眼睛恐怕早就哭瞎了。」
「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。」
陸清婉倒是難得的下了地,想出去走走,「咱們還是去看看田媽媽,有些事總是需要面對。」
「她若肯留在府里,我倒是高興,否則只有常嬤嬤一個人忙碌,的確有些太辛苦。可若她不想留在傷心處,我也沒法子勉強。」
「跟了婆婆這麼多年的人,總要給個好安置,婆婆在天之靈也能夠放心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