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靖遠瘋魔了一宿,第二天也一病不起。
陸清婉一大早就聽陸鈺凝來問詢姨母的身體,也說了父親的病情,「……這一次他是真的被嚇壞了,我早上過去看的時候,那一張臉比紙還白,嘴唇都不見顏色了。」
陸清婉一丁點兒都不意外,「太醫過去了?怎麼說的?」
陸鈺凝無奈地道:「開了一些安神的藥,只說讓父親好生休息,不要勞累過度,不要思緒繁雜,其餘的也說不出什麼了。」
「沒事兒,只要死不了就行。」
陸清婉草草把早飯吃完,便準備去一趟長公主府。
如若是尋常去請安,陸鈺凝也會跟隨同去,但今天是有事情要辦,她再跟著去反而不方便,便直接去「婉凝閣」了。
陸清婉帶著常嬤嬤出門就要上馬車,溫陌寒卻在門口出現了。
「你一早不是進宮了嗎?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?」
溫陌寒直接上了車,伸出大手,把她也給拽了上去,「家裡都鬧出了這樣的事,我還上什麼朝?陪你一起去長公主府,你的姨母也是我的姨母。」
僅僅這樣一句話,陸清婉的心也是暖的。
雖然長公主名義上是她的義母,有多親近,還是要看溫陌寒在朝堂的份量。
顯然是他害怕長公主對這件事心中嫌隙,所以陪同前去。
一是讓長公主無法拒絕姨母回郾州休養的事情,二來,他也想從長公主的口中再交換一些消息。
小手從他的大手中抽了出來,陸清婉如一團棉絮,軟軟地依靠在他的身上。
雖說這個人偶爾「忽悠」他,但總體上還是將她護得完完整整。
很多事不用她開口,他便已經在身邊陪伴呵護。
上輩子稀里糊塗死去,這輩子她也孤注一擲,嫁了這麼一個人。
哪怕是一場豪賭,只要他的心中一直有她,她也願意陪他行走天涯,不離不棄了。
二人在馬車上甜膩的時間過的很快。
到了長公主府的門前,早就已經守候在此,好像一直都在等著她們。
陸清婉有些意外。
雖然昨天和柳蘭薰、聶靈芸說了今天會見長公主,也不至於一早就派人在門口等?
可等她與溫陌寒進了公主府中更是震驚。
誰都沒有想到,陛下居然也在長公主府中……
「參見陛下,不知陛下在此,突然叨擾,請恕臣妾有罪。」陸清婉和溫陌寒上前見了禮。
梁棣沒說什麼,神色不怎麼好看。
長公主則讓二人起身,直接就問起姨母的身體狀況。
「萬壽堂的李大夫一直都守在將軍府,早上又診了一次脈,開了方子服了藥,我才敢來您這邊說一說的。」
陸清婉餘光瞄了一眼陛下,只覺得這事兒在此說,好似不太合適?
誰知道陛下到這裡來是有事找長公主,還是特意來問姨母身體?她只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小。
所以語氣充滿試探,只想看長公主怎麼說。
長公主也是一腦門子尷尬。
她本還惦記著是不是去將軍府看看,誰料到睜眼就被堵上了門,而且還是皇帝微服私訪。
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無聊的話,長公主也沒法子戳破他到此地的來意。
可此時陸清婉也發懵的不知該說不該說,她也只能委婉地道:「溫陌寒,你先陪著陛下喝茶下棋,清婉到本宮身邊來說。陛下今日來也是探望,沒有急事,就不必藏著掖著,在這裡說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