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陸家的人送走,溫陌寒則慢悠悠地背著手,溜達到了後院。
聶靈芸和柳蘭薰還在此地等著。
陸清婉已經在屋內看著剛剛醒來流淚的姨母自責,「都是我不好,我怎麼出了這麼個餿主意。」
「只是我以為他頂多會辯解幾句母親的事情,卻沒料到他會戳姨母的心窩子。」
「姨母,您要怪就怪我,罵我一頓,好不好?」
看著姨母只流淚,不說話,陸清婉的眼圈也濕潤了。
與其熟識的萬壽堂的李大夫道:「夫人常年憂思成疾,肝鬱氣虛很重,包括寒冷時節不注意養護,這吐血之事,恐怕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。」
耳聽李大夫這般說,陸清婉驚愕地看向姨母。
姨母抹了抹眼淚,已經從床上坐起了身,「神醫面前瞞不住病,我這咳血的毛病的確已經很多年了。」
「你怎麼從來沒與我說過?」
陸清婉震驚地看著她,「我倒是慶幸有了這麼一個念頭,否則、否則您還不……」
「早去晚去不都會去?何必苦苦熬著日子,絲毫味道都沒有。」姨母擺手,讓李大夫先下去。
她抓著陸清婉的手道:「如今你能在溫陌寒身邊得到呵護,我也徹底地放下了心,其實你根本不必顧忌我在公主身邊難做,我……我的確似你父親所說那般不值。」
「但不值我也認了,就讓我留在這鳳都城裡吧。」
「難不成我之前所說的都是廢話了?」
陸清婉堅決不肯,「這件事情你已經說的不算了,已經在我府上,無論您想不想走,這一次都必須走。」
「我會讓李大夫跟著你去郾州,直到把你的身子骨調理好了為止,至於長公主這邊,您不必擔心,我自會有法子應付的。」
「你這又是何必?」
「您若不同意,我就直接去給長公主磕頭,求她讓您走,或者我就進宮去,求陛下聖旨,讓她也得放您走。」
姨母瞬間驚了,「你可千萬不要胡鬧。」
「怕我胡來,您就乖乖聽我的安排。」
陸清婉決定的事情是絕不會再有回頭路,「還是之前那句話,我已經沒有了母親,不能再沒有了您。」
「何況郾州是我們退居的老巢,我只有交給您才真正放心。」
她湊到姨母身邊,把溫陌寒的身世告訴給姨母,「……您還覺得我和他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嗎?我們隨時都會找個機會逃走,您不能放下我不管,我的親人,沒有誰了。」
姨母震驚地看著她。
眼睛險些瞪出來。
可仔細想一想,倘若溫陌寒是陛下的骨肉,一切詭異的事情也都能夠說得清。
「你……你真是膽子太大,這種事情也能隨意地告訴我!」
「您是我最親的人,我不告訴您還能告訴誰?」
陸清婉撲在姨母的懷裡,「是賴上也好、是纏上也罷,您必須把身體養好了幫我,不容您再猶豫了!」
姨母還沒有從溫陌寒身世的震驚中緩過神。
只是簡單地仔細想想,她和溫陌寒或許要遇上太多艱難困險,說不準何時就沒了命。
「明知危險,卻還要要裡面跳,你啊,還真是和我的脾氣一樣……我就聽你一次,怎麼辦,你張羅著。」
「那個人或許真的早已忘了我,這鳳都,我也的確要離開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