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婉思忖片刻之後,並沒有去各家鋪子辦事,而是讓寧勉把所有人召回來,今日休息,清點這三日收繳帳目。
大隊人馬撤離,倒是讓百姓們也談資熱絡。
畢竟這兩天陸清婉帶人收繳銀子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,百姓們也逐一知道哪一些不起眼兒的鋪子是高門豪戶的私產。
這麼熱鬧的八卦,他們怎能錯過?
當然,今天這些鋪子用破舊物件抵債的事情也傳了出來。
百姓們本還想等這位雷厲風行的將軍夫人出面擺平,誰知居然把人都撤回了?
失望。
的確有很大的失望。
只是雖然失望,人們卻更好奇她會不會進宮告狀?會不會就此罷了?
哪怕街上已經再也沒有收繳銀兩的人出現,這個話題的熱度也直線飆升,根本沒有降下來的絲毫趨勢。
聶向南在府中聽下人回稟,笑得前仰後合,甚是得意。
聶靈珊興致勃勃,「還是三哥你最厲害,直接就把陸清婉給擺平了。早知道之前我就該來找你,我早看不慣這個臭女人得意了!」
「呵,一個小門戶出身的丫頭而已,就算做了將軍夫人,也不過如此。」
聶向南喝著聶靈珊送來的三十年好酒,「就怕陸清婉這個時候收手,否則就扯不出溫陌寒的麻煩了。」
聶靈珊立即道:「那紀寺卿可是她爹的上司,可不可以在這個問題上做點文章?」
「那也要看陸清婉下一步動作是什麼。」
聶向南很得意:「但無論她怎麼做,這件事情都只有坑,沒有解法。」
「她若進宮告狀呢?」聶靈珊道,「把這件事讓陛下處置,不就徹底前功盡棄了?」
「你以為都是你?動不動就去告狀?」
聶向南話到嘴邊也沒有說出:最沒本事的人才會去告狀。
畢竟聶靈珊是她最疼愛的妹妹。
雖然蠢了一點兒,卻比那個隔人千里之外的聶靈芸要好多了,起碼活得像個人。
聶靈珊問了半晌,聶向南也有些不耐煩。
把她趕走之後,才問著下人他近期最喜歡的那個小廝去了何處?
「他今兒身子不適,染了風寒,不肯見三爺,怕過了病氣。」
「呵,這個嬌弱的樣子……」
聶向南想起剛剛伺候聶靈珊的侍女,「那個丫頭叫什麼來著?」
「呃,這個小的也不知道。」
「把她找過來,爺有事要問。」聶向南想著她剛剛躬身行禮時露出的媚態就春情蕩漾。
「若大姑娘不肯怎麼辦?」那畢竟是聶靈珊的人。
聶向南冷哼一聲,「我都幫她出了氣,一個丫鬟她還不肯給?你告訴她是我要的人,她不會不給的。」
聶向南在府中耍弄玩樂,他最寵溺的小廝則被帶到了德叔的茶樓,隔著帘子向陸清婉回話。
昨兒派了離憂把話傳給遲瑞,遲瑞本就在焦頭爛額,派人詳查。
可誰知這新收的小廝今兒突然跑來,說了這麼一件事!
他立即就把事情上報離憂,便有了這會兒的隔簾相見。
「奴才知道的全都告訴門主大人了,不敢有半句添油加醋,敢以性命作保。」
小廝宋七幽幽地把話說完,餘光想偷瞄一眼帘子後的門主,卻被遲瑞一腳摁下了頭,根本不許他抬起來。
陸清婉倒是很詫異。
沒想到是這個聶向南?
她早就把這個人給忘了腦後,沒想到打蛇不死,到底是被反咬了一口。
「行了,這件事你立功了。」
陸清婉向來有功賞,有過罰,「想要什麼,你說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