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旨完畢,王公公才笑著說了他自己恭賀的話。
長公主心緒不寧,因為她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兒。
溫陌寒笑著讓親兵收下陛下賞賜的禮,又拉著王公公坐下喝杯喜酒。
長公主和諸位官員上前攀談,也是想藉機探一探陛下口風,這到底是個什麼心氣。
陸清婉招待著賓客們繼續入座飲酒。
如今也在眾人面前露了臉兒,她本應該快些回去繼續蒙上,等著與溫陌寒喝交杯酒,做結髮的小禮。
只是姐妹們可不管這一套,如今鬧出了這麼稀奇古怪的事,她們立即圍上去,不容陸清婉走……
「到底怎麼一回事?難不成是有人給溫陌寒告狀了?」柳蘭薰此時也聽徐顏汐說了外界謠傳的事。
可陛下的旨意中只說了他殺戮過重,更是只讓他去寺廟學佛四十九天、
沒罷官,沒免職,這包庇的可能性大過於名聲的責罰,有些出乎預料了。
「是不是告狀,也要問她啊?」陸清婉指著徐顏汐,她的外祖父乃是御史。
徐顏汐頓時道:「如果是我外祖父,也不會在你倆大婚的時候添這個堵,我會跟他以死相逼的。」
「我父親可什麼都沒說,剛剛是宮中急召,他才離開,不是有意跟隨太子殿下離去。」
「剛剛母親還說,讓我們和你說一下,父親如若傳回什麼消息,我再派人來告訴你。」
曲靈和曲裳姐妹連忙解釋,畢竟她們和陸清婉還算沾了一點姻親關係。
陸清婉攤手無奈,「我比誰都糊塗著,倒是感激你們還心裡惦記了。」
剛剛賓客離散,的確有人走茶涼的悲情。
但她的姐妹們沒走,也是撐足了場面,可誰知陛下玩了這麼一手釜底抽薪?是想試試溫陌寒的態度嗎?
姐妹們大眼瞪小眼,絮絮叨叨,誰也猜不出陛下的心思。
不過陸清婉和溫陌寒這一場大婚的確是讓人心神亂顫,不過跟隨太子一同離去的那些牆頭草的臣子,恐怕是要倒大霉了。
「行了,你這位新娘子就別在這裡聊太久了,還是遵守規矩,回去等著禮成。」
聶靈芸從一旁走過來,侯夫人見溫陌寒這邊沒有大事也放下了心,她們便準備告辭了,「婆婆有些不適,我便陪她先行回去,等你這邊安穩下來,我再來尋你喝茶。」
陸清婉看向侯夫人,微微福了福身,「就此恭送婆婆了。」
侯夫人輕點了一下頭,又去與長公主請辭,聶靈芸便前去陪同,朝將軍府外走去。
溫旭寧的眼神瞄了許久,還是沒忍住直勾勾地看了半晌陸清婉,才轉身離開。
原本以為看不到陸清婉揭開蓋頭的真容,卻沒料到,一道旨意下來,讓他如願的見到了。
倘若這是他的夫人……
可世上總是沒有「如果」,而且這機會是他親手失去的,他除卻怪罪自己,還能怪誰呢?
似乎這一剎那,他心中長久以來的芥蒂煙消雲散。
但那也只是對陸清婉的怨懟不在,對溫陌寒,他再也無法找回當初的休戚與共、肝膽相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