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不等再敘,前院已經備好了席面。
偌大的陸府似乎從未有這麼熱絡的時候。
溫陌寒與陸靖遠、陸清婉、陸錦方同坐一席。
陸鈺凝和陸錦楠與姨娘們單獨坐,丫鬟婆子們各自分席,原本都畏懼這位桀驁霸道的未來姑爺,但大姑娘今天開了口,便都坐得遠些偷偷看。
溫陌寒今日格外低調。
吃了幾口菜,便與陸靖遠低聲敘談朝堂中事。
陸錦方在旁邊豎著耳朵聽,聽得溫陌寒談到開疆拓土最主要的不僅是屯兵、而是屯民戍邊,他不免認真思忖,硬著頭皮上前請教。
陸清婉沒管那爺三個,她只想踏踏實實的吃頓飯。
眼見這幾個主子也沒心思與他們多說話,丫鬟婆子們吃得格外歡暢,還各自吃了兩杯酒。
有這樣的人做府上姑爺,下人們也覺得在陸府做事榮光福氣,出去時的腰板子也都硬直了些。
一頓飯吃完,下人們先撤下去做事。
溫陌寒也知今日不能久留,便與陸靖遠等人告辭,先回了將軍府休歇。
陸靖遠有些心不在焉,先回了書房。
反倒是陸錦方對新領地屯民之事起了興趣,準備去那荒野之地走一走、看一看。
「他剛剛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?屯兵、屯民也需要經管的人,讓他分配你個官職,你去了便是。」
陸清婉撐得一動不想動。
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一頓家中的飯。
陸錦方頓時酸溜溜地損她道:「聽聽你這口氣,還沒成將軍夫人呢,便出口許諾官職。我一個只有秀才功名的人,能封什麼官?何況此事只是個想法而已,還想再回鹿峰書院,與先生商量一下。」
「你以為那荒野之地,有人願意去?有幾個當官的不樂意在鳳都城享福、想去那裡吃苦的。」
陸清婉坐起來看著他,「何況你也只是沒參加科考而已,成就不比舉人之流強多了?就好似前些天辱你三姐的王盛,他那等爛人還是國子監祭酒的門生,什麼東西。」
提及王盛,陸鈺凝還一肚子氣,「聽說他還在鳳都府衙的大牢里沒出來,自從大姐您被劫走,就沒人再顧得上他的官司了。」
「而且你還是這麼高調地回來,又得了賜婚,恐怕新府尹上任,是不會饒了他的。」
陸鈺凝提到「劫走」,陸清婉瞬間一驚。
可見陸錦方心不在焉沒關注,她倒是鬆了一口氣。
雖然陸清婉的說法有些膨脹,但陸錦方的確是動了心。
看他猶猶豫豫不敢開口的模樣,陸清婉又加了一把火:
「其實你離開鳳都也好。你別忘了,我出門子之前,咱們家是要進人的。何況吳教諭不是說,讓你在術數一門上多有造就嗎?你在鋪子裡練了許久,總應有個用武之地了。」
陸靖遠和曲家的小姨母早已定下。
若不是家中一直事情太亂,恐怕早就請了桌席進門了。
陸錦方對此始終不能接受。
他是真的決定離開了。
「不過,你怎麼知道吳教諭要我在術數上攻一攻?」
陸錦方恍然警覺道:「陸清婉,你一直拿賭約當幌子,讓我幫你做帳,是你在故意套路我的吧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