濛濛細雨的夜晚,無論陸振還是溫旭寧,皆心情很差很糟糕。
只有陸清婉覺得這股濕潤的雨氣很美妙,讓她這一晚睡眠十分香甜,醒來時精神百倍。
睜開眼,陸清婉才想起昨天半夜,堂哥又跑到莊子裡。
她起身打算洗漱之後再去看他醒沒醒,剛走到屋門口,就見陸振一本正經的坐在她的門口,眼巴巴的看著她。
那副滄桑頹廢之相,好似剛從墳堆里爬出來似的……
「幸好今兒天氣好,若像昨晚那麼陰測測的,還以為見了鬼呢。」陸清婉看到堂哥也很開心,走過去親昵的抱了一下,卻發現陸振一直盯著她,不說話。
「怎麼了?不就是攆了你一次,至於嗎?」陸清婉不知昨天發生的事。
陸振看著她,心疼的拳頭都攥白了,「發生那麼多事,你為何不告訴我,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哥!」
幾個丫鬟昨天說了一宿。
七嘴八舌,氣勢洶洶,他也終於明白為何會被陸清婉趕走,也明白為何來了就被丫鬟們怨懟。
聽聞終究不如經歷的更慘痛。
他從陸清婉寥寥幾行的文字上只能感覺到她很委屈,卻不知經歷了那麼多驚險的事。
陸清婉先是驚詫,隨後看到幾個丫鬟的臉色,就瞬間明白髮生了啥。
「告訴你又有什麼用?你還能跑來給我們四房當家?」
雖然陸振是長房長子,但大伯父只是祖宅的一個里正,大堂哥在府衙任判官一職,只是個從七品的小官,也是剛剛得了提拔。
若說陸家混的最好的只有人品最不合格的陸靖遠,這也是極大的諷刺。
雖然長房在家族之中很有話語權,但在生活細節上,他們還是無法多嘴的。
陸振感覺一把力氣無處用,那股窩在心中的懊惱真是難受極了,「我回去就請辭,與溫旭寧斷交,沒想到他、居然還曾請太子殿下出面逼你為側妃……無恥!太無恥!」
想到溫旭寧當初束手挨揍,絕不還手,陸振只覺得打輕了。
陸清婉笑著道:「行了,好不容易當上的從七品,何必因為他辭了?他在我心中就像這天上的塵絮,早就當他根本不存在。你願意和他稱兄道弟是你們的事,只要別讓他出現在我面前就行。」
「你確定心中不恨他?」陸振有些不信。
陸清婉搖了搖頭,「若不是聽人提起他和你成為至交好友,我根本想不起這個人的存在。」
哪怕她與溫陌寒在一起,也似乎想不起溫旭寧。
這的確是一件奇怪的事。
但事實就是如此。
陸振半信半疑,可見妹妹的神色的確平淡如水,也只能暫時相信了。
陸清婉受不得陸振灰頭土臉,催促他去洗漱乾淨,「你先洗個乾淨吃口飯,稍後我們要去十方庵,而且還有事情要與你仔細說。」
「何事?」
陸振感覺出妹妹性子變化很大,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。
但他肯定想不到妹妹重生,只認為是接二連三的噁心事把她給磨礪的稜角分明,更是心疼。
陸清婉先給了預期,「是姑母家的事。」
提起姑母,陸振更是氣,可想到一兩句話說不完,只能先去洗漱乾淨,吃口早飯,然後再與陸清婉慢慢敘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