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振在門口站了半晌,都沒人搭理他。
雖然已經知道陸清婉為何逃離鳳都城,但親眼見到姑母和表妹這般不講道理,他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抽出刀柄「咣咣」的敲起門口石磚堆砌的錦鯉魚池。
震耳欲聾的聲響,頓時吸引了院子內所有人的目光。
看到是陸家長房長子陸振出現,李姨娘驚愕之後好似見到了活菩薩,「唉喲,原來是大少爺來了,快,快進來!」進來給陸家做個主,她們實在受不得這份欺負了。
翠巧因為懷著身子不敢露面,此時在角落中看到有做主的出現,也瞬時鬆一口氣,拽著丫鬟快把她扶回去歇歇。
陸鈺凝對陸振不熟悉,只能看著陳姨娘。
姑母看到陸振也是一驚,她沒想到陸振會在這個時候出現。
「什麼時候來的?也沒去我那邊打一聲招呼,是不是我不到陸家來,還見不到你這位大少爺?」
姑母陰陽怪氣,卻有些心虛。
嚴思芊很懼怕陸振,雖不情願,也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,「表哥。」
陸振闊步進了院子,目光掃了一圈眾人之後,才看著姑母道:「我是剛剛才進鳳都城,卻沒想到進門就看到這麼一出大戲?難怪清婉連夜躲出去,若在家裡,還不被你們給吃了?!」
「你這話說的偏心不偏心?思芊也是你的妹妹,你卻心裡只疼清婉一個。」
雖說姑母疼愛陸清婉,可畢竟嚴思芊才是親生的閨女,眼見陸振這麼說話,她心裡著實酸酸的。
「那是我妹妹,我樂意心疼她。四叔父拿了百兩銀子讓你們招待,你們都不滿意,還想怎麼著?早知道你們是這樣子,我壓根兒就不該來送親。」
陸振肯出頭與對峙,姨娘們和陸鈺凝瞬間就鬆一口氣。
好在府中有人能做主,不然她們只能等這母女罵夠了再送人走了。
「我為的是銀子嗎?我只是受不得這口氣。」姑母的確是傷心弟弟這個時候撂挑子。
哪怕陸靖遠早說不肯管,她也不至於在親家面前吹的太浮誇,以至於下不來台。
「求他幫著撐個場面怎麼了?不也是為了你表妹嫁過去沒人敢欺負嗎?還提前給春風樓打招呼不允許記帳,搞的我們被親家指著鼻子笑話,別提有多丟人!」
「他們家娶親,憑什麼笑話?單是這做派就不是正經人家!」
陸振在郾州府衙多年,身上的鋒銳戾氣格外濃,眼神掃過嚴思芊,頓時嚇的她低頭不敢看,「祺哥兒是我自小一同長大的,人品當然信得過。」
陸振冷哼一聲,長刀往地上一橫:「如今我來了,我去陪他吃,不是春風樓嗎?晚上我再宴請一頓,讓他們一家人全到,我看看到底誰敢笑話誰!」
嚴思芊頓時怕了,「表哥你這樣子,還不把人嚇走?!」
「那個趙祺,家裡三輩就出他個窮秀才,還在這裡挑咱們家的禮?他也配!你讓他來,我倒要教教他該如何做個人!」
嚴思芊瞬間一僵,眼淚頓時嘩嘩的流下來。
陸嚴氏也嚇的心肝一顫,生怕陸振真的把事情鬧大了。
「你這個孩子,你、你……怎麼還這麼混!」
「我打小就是個混蛋,可跟你們比,我心還沒那麼髒。嫁個閨女,還上趕倒貼。咱們家閨女差什麼?沒了他趙祺就嫁不出去?我呸!不是要娘家人撐腰嗎?我先揍他一頓,看他還敢不敢挑刺。」
陸振撂下狠話,嚴思芊眼淚嘩嘩就下來,「你心裡就只護著陸清婉,壓根兒就不管我們!」
「你姓嚴,又不姓陸,我憑什麼管你?我欠你的?!」
陸振最不喜她這幅德性,嘴巴一毒,把嚴思芊氣的轉頭就跑。
姑母追了兩步就氣跺腳,「你這個臭小子,你就是逼我死,我當年就該一頭撞死,也不會有這麼多糟心事!」
陸振才不吃這套,尋死覓活這套把戲,他辦案的時候見多了。
「您前腳尋死,我後面就把嚴家所有人都拿了,說她們逼死髮妻嫡母,蛇蠍心腸,狼心狗肺,不信您就試試看,我這混蛋能不能做得出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