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婉並沒與姐妹們再去春風樓吃吃喝喝,而是帶著陸鈺凝早早的回到了家。
雖然黃氏過世沒有張揚,但畢竟還算陸家夫人。家中摘了紅藍黃綠的擺設,掛上了白喪條子。喪禮也沒有大操大辦,直接從十方庵入棺拉走,抬回祖宅下葬了。
陸靖遠並沒有去祖宅,是陸錦方從鹿峰書院趕了過去,扶靈回郾城入土下葬。
「唉,倒是可憐了方哥兒,剛去鹿峰書院奔出個苗頭,就要休學,為她守孝二十七個月,苦了他了。」
陸清婉並不覺得這是壞事,「靜下來休息一段日子也好,免得他在鹿峰書院魂不守舍,根本無心思讀書。」
陸清婉轉了話題便說到陸鈺凝,「鈺凝的年紀也不小了,從禮節上講,她只需要守孝一年。不妨借這個時機為她謀一門親事,守孝時期一過,便可成婚出嫁,兩不耽擱。」
陸清婉突然提到婚事,陳姨娘品出些異樣的味道,「大姑娘能為鈺凝操心,是鈺凝的福氣。是不是大姑娘已相中了合適人家?」
「瞧姨娘說的,這事兒怎麼可能我插手,是需要父親去操心尋覓的,我來操持豈不是逾越了?」
陸清婉立即把事情撇乾淨,「不過巧姨娘是有身子的人,別為夫人守孝虧了嘴,這一點父親就應下吧?」
「理當如此,就依照清婉說的辦吧。」
陸靖遠一直有些心不在焉,說了幾句之後,就把下人們打發下去,只留陸清婉一個人說話。
他猶豫半晌,拿出了黃氏的臨終遺書。
其實這信是牧塵臨摹寫的,無非是向陸靖遠說出當年的錯事,求老爺善待方哥兒。
「我也沒想到她會對你母親下狠手。倘若知道,怎麼也不可能將她抬房扶為正妻的。」
陸靖遠真是嘆了又嘆,哪怕快六月的天氣,他也覺得屋內有些寒冷。
陸清婉接過遺書草草略過,「若不是祖母早早把我接去祖宅庇護,恐怕我也成了冤死鬼,不會坐在這裡同您悠哉悠哉的說著話了。」
陸靖遠心中有愧,被女兒如此擠兌也還不上嘴,「你怎麼像是早就知道?看見這信一丁點都不驚訝?」
「我當然早就知道。當初陸鈺蓉搶了世子婚約,還污衊我失了清白,要置我於死地。父親不是偏向著她,不願認我這個女兒嗎?」
「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,你又何必再提出來。」
陸靖遠連忙說到嫁妝的事,「忠寧侯府把你妹妹剩下的嫁妝都送回來了,陳姨娘去看了看,其實也沒多少物件,就全都交回給你。想怎麼辦都依你,為父絕對不插手了。」
嫁妝不管,銀子自然也不用還。
陸清婉自當樂意大豐收。
畢竟銀子也拿到了手,嫁妝也拿回來,里外里,她白白賺了幾萬兩,值了。
陸清婉正準備去庫房看看抬回的嫁妝,臨走之前多了一句嘴:「不知父親還記不記得侯夫人那位死去的妹妹?當年她常被侯夫人帶著一齊到府上來找我母親的。」
陸清婉不過隨意試探,沒想到陸靖遠還真知道,「那也是個溫婉善良的姑娘,只是紅顏薄命,可惜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