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?
給大家的?
眾人心驚,齊齊抻脖子望去。
小葉紫檀的狼毫筆一捆、肇城盛名的南麓硯兩方,紅藍寶鎏金珠釵七八支,珍珠羊脂的護膚膏十幾瓶。
單拿出一件都引人艷羨,此時面前擺了一堆,琳琅滿目,富貴逼人。屋內諸位的表情頓時都不自然了。
早上大姑娘離去時狠話連篇,誰能想到她上街買的物件是給家人的?如果真是心中慚愧還算好,若大姑娘故意在設套……夫人這局恐怕輸慘了。
陸清婉親自拿出一方極好的南麓硯送給陸靖遠,「這是走了好幾家鋪子,特意為父親挑的,父親看看喜不喜歡?」
陸靖遠本是有些不高興,可南麓硯入手瞬間眼前放光,如獲至寶。
「聽人說你今天大手大腳的花銷,還以為你拿了點銀子,就不知天高地厚了。原來是給家人買的,有心了,有心了。」
「女兒買東西時,可是特意問的劉二,父親平時喜歡看什麼物件,弟弟們多數去哪些店鋪採買,他怎麼能胡亂給女兒告狀呢。」
陸清婉的說辭早就準備好,綠苗在旁眼神一亮,終於明白大姑娘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了。
黃氏以為給大姑娘挖了坑,其實大姑娘是在她的坑上灑了土,看黃氏臉色發綠的樣子,顯然她已經知道中計了。
陸靖遠看向黃氏,眉頭緊蹙,很是不滿。
黃氏立即補話道,「這硯台老爺一直喜歡了很久都不捨得買,畢竟趕上了半年的俸祿銀子,還是大姑娘捨得花錢,可能錢來得太容易了?」
陸清婉才不理她陰陽怪氣的話,「給家人花銀子我當然捨得,也不知道你們都喜歡什麼,就多買了幾樣,弟弟妹妹們隨便拿,姨娘們也別客氣。」
兩位姨娘沒敢動,靜悄悄地盯著陸靖遠。
珠翠玉器她們早就饞的心癢難耐,被抬了身份做姨娘時,老爺賞的都沒這個好,她們怎能不想要?
即便陸清婉早晚兩張臉把她們耍成狗,歸根結底也是與黃氏母女的恩怨,她們沒得去得罪人。
「大姑娘真是有心了,居然還能想著我們。」
「金釵瞧著也得值個十兩二十兩的,這輩子都沒得過這好物件。」
「那珍珠羊脂膏婢妾還是聽錢司庫的姨娘顯擺過,她給錢司庫生了兒子,夫人給的賞。說是連身上的疤痕都能塗掉,婢妾艷羨已久,一直都攢銀子想買一個呢。」
李姨娘嬌滴滴地看著陸靖遠,風韻勾魂的眼神,讓陸靖遠禁不住開心地笑出了聲。
「清婉既然有心,你們便領了她這份情。我一個大男人,也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,但錢司庫的姨娘都能用的起,我們府上怎麼不用?沒得讓他們家給瞧低了。」
錢司庫只是個九品官,李姨娘擺出來就是為了噁心黃氏的。
黃氏眼前泛黑,頓時氣了個倒仰。
那錢司庫別看是個芝麻官,更有門道貪銀子,比陸家有錢奇怪嗎?還不是他們老爺沒本事。
可這話她也只能氣在心裡,因為李姨娘已經拽著陳姨娘和陸鈺凝去選珠釵了。
陸錦方氣不過,很想端架子視這些糞土如無物。可他看那方硯台要被陸錦楠拿走,上去便一把搶過來,還順了三支狼毫筆。
黃氏恨恨地剜了一眼陸錦方,實在看不得陸清婉拿銀子就把家人收買了,「聽說大姑娘還去長公主府見了姨太太?早上氣勢沖衝出門,回來就一團祥和。姨太太不愧是教習嬤嬤出身,果真教得好,是不是找老爺和世子打欠條,也是姨太太的功勞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