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去找大牛問問,看他這幾日有空閒沒。」青蓮父親說完,意味深長的看了青蓮娘親一眼,走出了院門。
「蓮兒,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,我們跟韓公子不是一個階層的人,終究是不可能有什麼交集的。」青蓮的娘親雖然心中也心疼女兒,也想讓女兒有個好歸宿,但明知不可能的事情,她還是要讓女兒趁早打消這種念頭。
「娘親,我......」青蓮咬著嘴唇,整張小臉漲的通紅。
「蓮兒,娘親是過來人,知道你心中的想法,但我們都是莊戶人家,高攀不起那些高門大戶。」青蓮的娘親看著自己漂亮的女兒,說出這些話,心中也是不忍,「不管是戲文里,還是在我們身邊真實發生的,因身份差異太大而釀成的悲劇,這些都是前車之鑑呀。」
「娘親,我知道。」青蓮說完捂著臉跑進了自己的屋子。
看著女兒的背影,青蓮的娘親也只能嘆息一聲。
翌日,韓玉峰早早來到青蓮家,大牛也已經等在這裡。
大牛是個孤兒,從小吃百家飯長大,是個忠厚老實的小伙子,但凡她們家有個什麼事,他都會第一時間過來幫忙,青蓮父母也打心底喜歡大牛,想著再過兩年,等女兒長大些,有心將女兒嫁給大牛。
大牛家裡沒有什麼負擔,雖然家底薄了些,但憑著大牛勤勞的雙手,日子也不會太難過。
剛開始兩天,韓玉峰只是跟著大牛和青蓮到處轉轉看看,大家玩的都挺開心。
青蓮的父母私下裡旁敲側擊的問過大牛,他們都去了哪兒玩,都玩的什麼,聽大牛說韓公子只是單純的四下遊玩,也就放下心中的擔心。
又過了幾日,青蓮父母發現女兒有些怪異,經常躲在角落裡,時不時嬌羞的偷笑,問她,什麼也不說,老兩口只好找大牛問問情況。
「叔,嬸子,我就剛開始三天,跟著韓公子他們一起去遊玩,後來青蓮妹妹說不去了,我這幾日沒再去。」憨厚的大牛看出青蓮父母面上的表情不對,他疑惑的問道:「怎麼了,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「沒事沒事,我們只是問問。」青蓮父母搖搖頭,離開了。
接下來幾日,韓玉峰也確實沒再來青蓮家找青蓮,青蓮父母的心也放了下來。
生活恢復了正常,只是青蓮每日都會去外面洗衣呀,或者挑水呀。
一個多月過去了,青蓮也不再天天去洗衣了,整日躲在屋中不出來,青蓮娘親不放心,時常去看青蓮。
總是見她呆呆的坐在鏡子前面,一會笑,一會蹙眉,整日患得患失的。
青蓮父母怕女兒得了什麼病,就請村裡的大夫過來看診,結果一看眾人都震驚當場。
青蓮已有月余的身孕。
在青蓮父母的逼問之下,青蓮終於說出實情,孩子是韓玉峰的。
青蓮父親當場暴怒,伸著手要去打青蓮,被青蓮的娘親拉住,畢竟是自己捧在手心長大的唯一的女兒,青蓮父親最終也不忍心下手。
青蓮父母為此事一宿為睡,思來想去,知府的勢力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,最終決定讓青蓮打掉腹中的孩子,他們跟大牛將事實情況說明,如大牛還願意娶青蓮,就讓她跟大牛早點完婚。
翌日,青蓮的父母將他們的決定告訴了青蓮,不想青蓮堅決反對。
一直強調說,韓玉峰對她是真心的,他說過要好好對她的,還說要帶她回京城云云。
青蓮父親看著到這時候還執迷不悟的女兒,終是忍不住打了青蓮一個耳光,青蓮捂著臉跑了出去。
青蓮是夫妻二人年近而立之年好不容易得來的唯一的一個孩子,長這麼大也沒捨得動她一根指頭,雖然今天打了她,但卻疼在青蓮父親的心裡。
青蓮娘親先安慰了氣憤的丈夫,夫妻二人終是放心不下女兒,也跟著追了出來。
一路追到韓府,他們來不及叫青蓮,就看見青蓮已經進了韓府。
夫妻二人來到韓府門前,被擋在了外面,沒有辦法,他們只能守在大門前等青蓮出來。
這一等,一天時間過去了,天眼看著黑了下來。二人等的心急火燎,站也不是蹲也不是。
忽然,青蓮父親想起來,村裡的杜阿婆每日傍晚會來韓府,幫韓府倒泔水,他讓青蓮的娘親去後門看看,杜阿婆來沒,讓她進府時幫他們打聽一下青蓮的下落。
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,杜阿婆推著泔水車從後門裡緩緩走了出來,他們趕緊迎上去。
泔水車遠離了韓府一些距離後,杜阿婆說,她在韓府認識的人也不多,多方打聽,只打聽出今日韓家少爺的院子傳出吵鬧聲,說是死了人,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了。
聽了此話的青蓮父母尤如晴天霹靂,青蓮的娘親更是腿一下子軟的跌坐在地上站不起來了。
看著急痛攻心的青蓮父母,杜阿婆心中不忍,她安慰夫妻二人一句,又返回韓府,想讓她認識的小管事,再幫忙好好打聽一下。
看著杜阿婆再次走進韓府,心中忐忑不安的青蓮父母再外面翹首以待。
半個時辰後,杜阿婆走出韓府,不忍的看了一眼夫妻二人說,韓家少爺院中今日死了一個女子,今夜子時會從後門運出來,要扔到亂葬崗去,如果青蓮父母不放心,可以去那裡看看。
青蓮父母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,聽到這個消息,他們知道青蓮凶多吉少,忍著心中的悲痛,青蓮父母等在後門。
子夜時分,有兩個小廝抬著一個長條的布袋走了出來,向著亂葬崗而去。
青蓮父母互相攙扶著,悄悄的跟在後面。
「真是晦氣,大半夜的讓咱哥倆來幹這種事。」
「真是可惜了那個小娘子,那麼水靈一個姑娘。」
「這又不是咱們少爺毀的第一個姑娘,只能說這個姑娘倒霉。」
「也是這個小娘子存了不應該有的心思,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呀。」
「少爺還讓我們毀屍滅跡,這可是缺德事呀。」
「我們把屍體往亂葬崗一扔,回去就說已經燒了,誰也不知道。」
「快走,快走,好在這趟差事賞銀不少,趕緊完事了,咱哥倆去喝個花酒去去晦氣。」
......
兩個小廝將布袋扔到亂葬崗後,就快速離開了。
青蓮父母忍著心中的恐懼,一步一步挪到那個布袋旁,小心的打開布袋,看到了那張讓他們牽腸掛肚臉。
青蓮,布袋裡的人確是青蓮無疑。
確認了布袋裡的人,青蓮父母覺得天旋地轉,青蓮的娘親抱著臉色已然泛著青色的青蓮號啕大哭,青蓮父親也是老淚縱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