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大家望過來的慍怒的目光,鄭士竹並沒有任何的不適。
相反,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他雖然淡定的坐在那裡,但他身邊的鄭王卻如坐針氈。
鄭王臉色帶著尷尬的笑,迴避著那些帶著怒氣的眸子。
鄭王的心情,這時是異常的氣憤。
本以為這段時間鄭士竹變化這麼大,他老感欣慰。
覺得兒子屬於那種大器晚成之人,整日裡樂的眉開眼笑。
這段時間,是他這十幾年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。
誰知,今日當著皇上和諸位大臣的面,將他這張老臉丟的乾乾淨淨的。
他從心中升起了一種無力的悲愴之感!
他們鄭王府不幸呀!
也在心中下定了決心,宮宴結束後,他定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輕重的兒子。
歐陽鈺瑄亦是滿臉的厭惡和失望,她一直不喜歡鄭士竹。
但她知道鄭士竹雖然紈絝了一些,但這些年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。
並未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,但他今日的一番言語卻是讓她心中的無比的氣忿。
望向鄭士竹的眸子就要噴出火來了。
蘇鳳媛也感覺有些意外。
她與鄭士竹接觸的並不多,算算也就是兩面而已。
但她第二次見鄭士竹時,較之第一次見他,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。
有擔當,有責任,不似這般不靠譜呀!
坐在高位上的南宮岩臉上倒是沒有多少表情,但他看鄭士竹那一眼,卻包含太多的意思。
場面變得有些詭異的安靜。
唯有端木擎宇和端木凌雲臉上帶著笑。
但端木凌雲的笑意卻不達眼底,她望向鄭士竹的目光中有著濃濃的不屑。
「鄭世子真是博學之人......」
端木凌雲話未說完,又被鄭士竹接下來的話打斷,她和端木擎宇臉上的笑容皆僵在了臉上。
「然,西泰人在西泰豪邁也就算了,豪邁到我們大洛那又是什麼情況,我大洛乃禮儀之邦,平日文明慣了,可消受不起西泰的這種豪邁。」
「噗嗤......」
「哈哈哈......」
話落,瞬間的安靜過後,宴會大廳中傳出各種或壓抑,或沉悶的笑聲。
南宮岩臉上抽搐一下,終是強忍下笑容,看著鄭王:
「鄭王,你家這小子說話還是這麼直,什麼時候才能長大,不過,說來心直口快也是這小子的風格呀。」
鄭王則是趕緊慌恐的站起來道:
「皇上恕罪,這個渾小子,自小快言快語慣了,臣回去定當多加管教,讓他改掉那些個臭毛病,以後說話要注意場合。」
君臣二人的對話,讓端木擎宇和端木凌雲的臉色更加難堪了。
人家鄭士竹自小養成的習慣,都要因為時間、地點的不同要加以約束和改變。
還有哪些是不能變通的呢?
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,要因地制宜。
言行出了人家的約定成章的條框,那就是你自身的素養問題和不懂禮數了。
歐陽鈺瑄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笑容,看著鄭士竹也覺得順眼不少。
蘇鳳媛抿唇笑了笑,這個鄭士竹是越來越有意思了。
鄭王看來也並非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沒有作為。
而是真正的聰明之人,藏拙藏的這樣好,並不是隨便哪個人能做的。
大智若愚,說的就是如今的鄭王。
南宮岩看了南宮默一眼。
南宮默起身,對著端木擎宇舉杯:
「同一棵果樹上長的果子有大有小,雖說它們吸收的養分相同,但最終的結果卻大相逕庭,我們不會因為不好的果子放棄整棵樹,相反還會為了樹上好果子繼續精心的施肥灌溉。」
「來,二皇子本王敬你一杯,希望大洛和西泰睦鄰友好,源遠流長。」
端木擎宇臉色緩和了一下,舉杯道:
「本皇子代表西泰願與大洛友誼長青,默王請。」
殿內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下來。
「皇上,剛才欣賞了大洛各位公子千金的才藝,凌雲也在此獻一支舞,給大家助興。」
端木凌雲笑盈盈的開口道。
「好,那朕就等著一飽眼福了,能欣賞到凌雲公主的舞姿也是一大幸事,凌雲公主靖。」
南宮岩微笑著允了。
「謝皇上。」
端木凌雲向南宮岩施了一禮。
眼睛在眾人身上看了一圈,又看向南宮岩道:
「不知凌雲能否請一位在場的青年才俊為我伴湊呢。」
「可以。」
南宮岩道。
端木凌雲衝著南宮岩笑了一下,緩緩離開座位。
走向對面,在皇子們的座位前站定。
「不知小女能否與稷王合力為皇上獻上一舞呢?」
南宮稷端著手中的酒杯,放到唇邊輕抿了一口,將空杯放到桌子上。
旁邊的侍者趕緊將杯子添滿,南宮稷就再次端起杯子喝了起來。
他自顧自的在那裡喝著酒。
整個過程,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站在他面前的端木凌雲。
好像杯中的酒是多麼難得的佳釀一般,除了酒再不對任何事情感興趣。
端木凌雲尷尬的站在那裡。
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臉色越來越難看了。
「凌雲公主,四弟醉了,不如本王來給公主伴湊,如何?」
南宮默看著端木凌雲在南宮稷跟前站定,臉色不禁沉了沉。
此時見南宮稷不理會端木凌雲,他適時的開口。
端木凌雲也是個心思玲瓏,見好就收之人。
見南宮稷這種態度,已經心如明鏡。
此時,南宮默遞了個台階過來,她雖然心中不快,還是欣然接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