閒雲一直跟著趙可人一起長大,對於趙可人的心事,她是十分了解的,同時她也為趙可人感到不平。→ 畢竟,大家都能看出相對於大小姐,二小姐更加出色,可是,卻因為出生晚那麼一刻鐘,就失去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。對於林世子和二小姐的事,她是知道的,她也知道二小姐現在為什麼那麼煩躁。但是,她就算想安慰,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。
「我沒事。「趙可人接過杯子,喝了一大口水。
趙可人現在的狀況,就只能用心亂如麻這四個字來形容了。自從剛才聽到那個消息以後,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亂。不過,雖然事情出乎她的意料,但是似乎又在清理之中,畢竟現在自己已經十三歲了,還有兩年就及屏了,現在議親也的確是時侯了,但是,她心裡卻是萬般不願。現在,祖父還沒有選擇爵位的繼承人。雖然,爹爹位列太師,名義上是輔助國君之臣,但是卻沒有什麼實權。要是選擇婚事的話,爹爹一定會選擇有助於他繼承侯位的親事。那樣,就算再好,也是比不上忠義侯府的。
從小到大,她的心裡就十分不服氣,自己和趙可然明明是雙生子,但是,什麼好的東西都是趙可然的。尤其是忠義侯府的親事。其實當初,指腹為婚的是忠義侯和趙可然姐妹的祖父,也就是現任的鎮北侯兩人商議的。當初指腹為婚的是忠義侯的嫡長孫和鎮北侯的嫡長孫女,可是當初秦香荷生的卻是一對雙生子。可是當初說好的,是嫡長孫和嫡長孫女的婚約。所以,早出生一刻鐘的趙可然就得到了這門婚事。
自從懂事以後,趙可人就比旁人要更加努力,因為她知道,自己在這個世界上,有一個和她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出生的姐姐,可是就是因為姐姐比自己早一刻鐘出生,成為了嫡長女,就比自己幸運,得到了這麼一門人人稱羨的婚約。而自己就因為晚一刻鐘,就與這麼好的一門親事失之交臂。所以,她要努力,她要表現得比趙可然出色,她要所有的人都知道,她趙可人才是最出色的。最後,她成功了,她的名氣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。而且,連忠義侯世子林溪染都受到她的吸引。
可是,今天趙可然的話卻讓她大失方寸,畢竟現在和林溪染有婚約的人是趙可然。如果,現在自己訂親了,那麼將來就算林溪染和趙可然解除婚約,那也絕對輪不到自己的。→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?
一想到這,趙可人心裡就十分煩躁。
就在這時,夏雨院的一個小丫鬟進來了。
「有什麼事嗎?」
看到小丫鬟平兒進門,趙可人卻一點好臉色也沒有。
「回,回二小姐的話,三,三小姐來了。」看到二小姐的臉色不好,平兒十分害怕。
平兒只是夏雨院裡面一個三等小丫鬟而已。雖然外面的人都稱讚二小姐端莊大方,秀外慧中,但是,在夏雨院當差的人都知道,二小姐的脾氣十分不好,一有什麼事情,就會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。所以一看到趙可人的臉色不好,平兒就害怕,連話都說不好。
「畏畏縮縮的,幹什麼,我虐待你了嗎?連話都說不好,你還有什麼用?」
趙可人的心情很不好,說完以後,就隨手把杯子往平兒的方向砸去。
平兒的額頭被砸出了一道,傷口正在冉冉地往外冒血。但是她卻不敢哭,生怕一出聲又會受到二小姐的責罵。
「好了,平兒,你先下去吧!」閒雲扶起平兒後,又加了一句,「下去以後記住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,知道嗎?」
「知,知道了。」平兒畏畏縮縮的離開了。
很快,趙可人就已經收拾好情緒了,吩咐道,「閒雲,請三妹妹進來。」
看到趙可人恢復了常態,閒雲才把趙瑩領了進來。
「三妹妹今天怎麼這麼好興致,想起來看二姐姐我呢?」
一看到趙瑩進門,趙可人堆起一臉的笑容迎了上去。
「二姐姐說得是什麼話,妹妹我來看姐姐,那是天經地義的。」
「呵呵!」
兩人坐下來,一直東拉西扯的,終於趙可人有些不耐煩了,直接說道,「三妹妹,二姐姐今天有點不舒服,你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的話,那能想讓姐姐我休息一下嗎?」
聽到趙可人的話,趙瑩也不再繞圈子了,「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,妹妹今天來,的確是有事想要二姐姐你幫忙的。」
果然,就知道她來是有目的的,趙可人的眼中閃過諷刺,可是面上還是十分誠懇的說道,「妹妹有事就直說,要是姐姐能幫忙的,絕對不會推辭。」
「是這樣的,二姐姐不是要和金嬤嬤學刺繡嗎?」趙瑩直接提出,「妹妹我也十分仰慕金嬤嬤,也想跟金嬤嬤學習,希望二姐姐能幫忙。」
趙可人心裡冷笑,就她一個庶女,還想跟金嬤嬤學習,還真是痴人說夢。
於是,趙可人面露難意,「這件事,不是姐姐我不想幫忙,而是愛莫能助。畢竟,這次是舅母讓我們去學的。我怎麼好意思再帶你去呢?」
「是嗎?」趙瑩突然轉移話題,「二姐姐,你知道嗎?現在荷花池裡的荷花開得正好呢!是賞荷的好時候啊!」
趙可人眯起了眼,不知道趙瑩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。
趙瑩看了趙可人一眼後,繼續說道,「不過,賞荷的時侯可是要小心,要是像大姐姐一樣不小心掉下池子裡那就不好了。話說回來,那天二姐姐你和大姐姐去賞荷的時侯,怎麼不叫上妹妹我呢?不過還好,妹妹我自己過去了。到了那裡的時侯,剛好看到大姐姐『不小心』掉進荷花池了。不過二姐姐你那時候忙著呢?所以妹妹我不好打擾。」
趙瑩在說到「不小心」三個字的時侯,還特意加重了語氣。
「你――」趙可人心裡一驚,沒想到那天她推趙可然下水的時侯,趙瑩竟然看到了。
「二姐姐,你說,金嬤嬤的事,你能幫我嗎?」趙瑩故意用渴求的眼光看向趙可人。
「那當然,姐姐一定會盡力的,妹妹你就先回去等姐姐的好消息吧!」趙可人的眼中充滿冷意,可是臉上卻還是掛著笑。
「那我就謝謝二姐姐 。」趙瑩福了一下身子後,滿臉笑容地離開了。
看著趙瑩的背影,趙可人渾身散發出冷氣,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。趙瑩,看來還是小看你了,竟然敢威脅我,我不會放過你的。
望月樓,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樓。望月樓有五層,一樓招待一般的有錢富商,二樓招呼在朝當官的,三樓就只招呼朝廷的一品大員和皇侯將相,而四樓就只招呼某些特定的客人,沒有老闆首肯,誰都不能擅闖,五樓 ,則是老闆特地為自己留下的,任何人若在沒有老闆的同意之下,上去的話,那麼就一定沒有好下場。在京城裡,望月樓就是身份的象徵,在這裡,等級劃分是很明顯的,而且大家都會自覺遵守。沒有人知道望月樓的幕後老闆是誰,是什麼身份地位,但是大家都知道一點,那就是老闆十分不好惹,要是得罪老闆的話,那就會永遠成為望月樓的拒絕來往戶,那也意味著,你在京城中的地位一落千丈,嚴重的話,還有可能在京城呆不下去。所以,沒有人敢在望月樓鬧事。
大家都以為望月樓的五樓一定會裝飾得富麗堂皇。可是只有上過五樓的人才知道,五樓的裝飾並不屬於那種富麗堂皇的風格的,而是裝飾得十分精美雅致。
此時,在望月樓的五樓里,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神情慵懶地半躺在梨花木雕成的躺椅上,那精緻的五官再加上一身高貴的氣質,令人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。此時,他的手上正拿著一支簪子,在細細的撫摸著,眼神中透露出絲絲的柔情,就像在對待自己的愛人一樣。
在另一邊,一名身穿紅衣的妖嬈男子,正戲虐的看著她。說是妖嬈,一點也不誇張,那男子一身白玉般的肌膚,五官精緻得不像真人,星子般的大眼睛,小巧的鼻子,粉紅色的嘴唇,正在誘惑著人,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,再配上一身大紅色的一身,簡直就是誘人犯罪。
「旭,這隻簪子有我好看嗎?」那紅衣男子微張檀口,「你都看很久了。」
「赤淵,你管太多了。」那白衣男子緩緩地開口,然後順勢把手中的簪子收入懷中。
「噢,旭,你的話實在是太讓我受傷了。」那紅衣男子――赤淵雙手撫胸,一副受傷的模樣,「你也不想想,我為你做了多少事啊!你現在就為了一支簪子,竟然這樣傷害我,你於心何忍啊?」
看著赤淵在演戲,白衣男子――司徒旭懶得理他,起身便要離開。
「喂,旭,你要去哪啊?」赤淵忙叫住司徒旭,「現在三更半夜的,你要回府了嗎?」
司徒旭並不理會赤淵,來到窗邊,完全沒有顧慮到這裡是五樓,飛身一躍,便離開瞭望月樓。
不久之後,趙可然閨房的窗戶又被悄悄地打開了,那白衣男子――司徒旭駕輕就熟的一躍,便進入了房間之內,此時的趙可然依舊像上次一樣睡得正香,完全沒有覺察到異樣。
司徒旭來到床邊,看著趙可然的睡顏,不禁輕輕一笑,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。此時睡著的趙可然,完全沒有平常的冷然的淡漠了,在她的臉上就只剩下單純了。也許只有睡著的趙可然,才能完全毫無掩飾的做回自己吧!
半晌,司徒旭從懷中掏出一支簪子,輕輕地放在趙可然的床頭處。在月光的照耀下,那簪子泛著黑色的光芒。要是趙可然看到的話,肯定會十分出吃驚的,因為這隻簪子和她那天在市集上看中的簪子十分相識,只是那簪子是用木頭雕成的,而現在的這隻簪子卻是用上好的玉石雕成的,光滑的玉石表面,在散發出一陣陣黑亮的光芒。
的確,這隻簪子絕對不是趙可然前幾天看中的簪子,要知道這隻簪子,是司徒旭找來上好的黑玉,再憑著那天的記憶,畫出圖紙,再請能工巧匠雕刻而成的,價格絕對是那隻木頭簪子的幾百,甚至幾千倍。
放下簪子後,司徒旭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趙可然的閨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