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哼,不就是撿了別人的漏子,有什麼好炫耀的哦。」
離開美髮沙龍,司徒慧的上唇微微翹起,顯然還是有些不開心。
許家和魏家的事,大概也聽聞了一些,只知道衛子方看上的是許家旁支的一位小姐,然後出了些不愉快的變故。
只是她做夢也想不到,旁邊這個默默無聞的蕭白,就是那場變故的『罪魁禍首』吧。
「算了,我們去森林公園吧,別讓這倆人壞了本小姐的興致。」
這一帶的人特別多,根本就找不到TAXI,無奈之下,二人只好搭乘公交車,輾轉了大半個小時,終於來到森林公園的大門口。
剛下車,就有一陣風吹了過來,雖然夾雜著灰塵,但卻讓蕭白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。
憑藉初期的氣感,感受到風中隱沒的天地靈氣,於是他下意識看向了馬路對面的森林公園大門。
「看來是來對地方了.」
這時,司徒慧拍了他一下,說:「念叨什麼呢,跟我來。」
森林公園的對面是一家連鎖超市,周六的人比較多,司徒慧推著購物車,買了一堆新鮮的燒烤食材,然後讓蕭白拎著。
終於進入了公園的大門,蕭白深吸一口氣,閉上雙眼,想要用氣感追尋靈氣的來源,還沒進入狀態,就被司徒慧拉著往前走。
「你別墨跡了好不好,今天人很多,去晚了我們連個燒烤架都租不到!」
在小姑娘的催促下,蕭白只能暫時放下此事,跟著她來到湖邊的燒烤營地,搗鼓起租來的燒烤架。
還沒一會,司徒慧就弄得灰頭土臉,連嗆幾口濃煙。
蕭白一陣無語,只好上來幫忙,忙活了大半個小時,所有的生食材都變成了美味。
「你手藝這麼好,怎麼不去夜市賣烤串啊?」
吃著蕭白烤出來的雞中翅,司徒慧含含糊糊地問了一句。
蕭白低頭吃自己的,沒搭理她。
見冷場了,司徒慧也不覺得難看,又問:「唔唔.一會我們幹嘛去啊,是去划船還是騎車郊遊?」
蕭白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,天地靈氣的來源是在山上而不是水裡,淡淡地道:「騎車吧。」
吃飽喝足,倆人租了台自行車,一前一後地坐著,蕭白負責蹬踏板,司徒慧在後邊拍照和看風景。
過了一會兒,司徒慧捏了他一下,問:「你搞什麼啊,別人都沿著湖邊的大路騎,你怎麼老是往山里拐?」
「前邊風景好。」
蕭白搪塞了一句,更加賣力地踩著踏板,一路疾行了五六公里,忽然停了下來,整台車往前一傾。
「你搞什」
司徒慧秀眉一蹙,正準備數落他一頓,話說到一半,忽然就被驚嘆聲所替代。
只見前方是一片清幽的小型山谷,碧波蕩漾,雲蒸霞蔚,宛如世外桃源,一點也沒有人間的氣象。
這裡的風景雖然只有一隅,但它確實驚艷到司徒慧了。
「小白,你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啊?」
司徒慧又驚又喜,趕緊拿出手機『咔咔咔』地取景拍照。
蕭白則獨自走到一片空地上,盤腿坐了下來,太虛鍊氣訣一經運轉,方圓十米的霧氣都圍繞了上來。
海量的天地靈氣被剝離出來,有如江口決堤,源源不斷地匯入蕭白的丹田氣海。
「真是意想不到.能達到靈氣化霧的程度,幾乎可以媲美小型的修真星球了.」
環繞在山谷中的霧,不是一般的水霧,而是靈霧,別說是修士們,哪怕是凡人吸上兩口,都有強身健體的功效。
幾個月前,姜神醫在北平山步了一個小型法陣,引靈氣入陣,也能形成靈霧,但那畢竟是人力所為,哪裡能和渾然天成的靈霧相比呢?
不遠處的司徒慧拍了些照片,興致逐漸消停了下來,畢竟一個人也嗨不起來。於是看了一眼蕭白,只見他整個人都被霧氣包圍起來,有種即將羽化登仙的錯覺。
「oh,這又是什麼戲法?」
看到這一幕,司徒慧不禁眼前一亮,大膽地走了過去,穿過層層靈霧,坐到蕭白的旁邊,見他坐著不動也不說話,用手機戳了戳他,似笑非笑地說:
「你別告訴本小姐,你這是在汗蒸啊?」
「嘻嘻,你這個樣子,如果再換上一身古裝,還真有點像白子畫了呢。」
這時,蕭白半睜開眼,看著她說:「你去那邊玩啊。」
司徒慧聳了聳肩,說:「一個人沒什麼好玩的啊,你來幫我拍照吧,好不好?」
蕭白輕聲吐出一口濁氣,心說自己哪有這閒工夫,於是說:「你坐下,我教你打坐。」
「你是真夠無聊的」
司徒慧白了他一眼,學著蕭白的姿勢坐下來,只是有些不習慣,很是彆扭。
隨後,蕭白口述一些法門,引導她進入靜心養神的狀態,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。
這只是較為粗淺的鍊氣法門,來自某個下等的修真門派,至於太虛鍊氣訣這樣的核心法訣,是不得外傳的。
就在蕭白貪婪地吞噬靈霧的時候,遠處山上的一座老屋中,一名穿著唐裝的老人坐在沉木椅上,手握筆鋒,正在描摹一幅字畫。
案席前站著一名看似年輕些的藍衫老人,觀望著白紙上的銀鉤鐵畫,暗暗點頭。
「青玄兄,您的筆鋒行雲流水,入木三分,而且還透露出三分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,要比十年前進步了很多啊。」
唐裝老人莞爾一笑,道:「謬讚,謬讚。我年少習文,還以為憑著一支毫筆就能吃上文人飯,後來才明白,我根本不是那塊料,武道才是我輩該走的路啊。」
說完,一幅字畫也作成了,白紙上的四個繁體字正是『武道大師』。
藍衫老人稍作動容,問:「一別十年,青玄兄只怕是登臨武師之境了吧?」
唐裝老人看著案席上的四個字,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,手掌撫過白紙黑字,須臾之間,筆墨乾涸。
隨即,掀起紙張的一角,整張白紙平整地鋪張在空中,就像是變戲法一樣。
「還差得遠呢」
唐裝老人長嘆一聲,五指輕輕一合,剎那間仿佛有磨盤在轉動,白紙瞬間被撕成碎片,散落整個房間。
「五年前我便已是內勁巔峰的修為,直至如今,還未有所突破」
藍衫老人微微點頭,鄭重地說:「青玄兄不必氣餒,以你如今的功力,江城上下唯你獨尊。」
「哈哈哈,你真當我與世隔絕了不成?數月前江城出了一個少年武師,連那幾個武道世家都被驚動。可惜只是耳聞,並未親眼目睹,倒是一樁憾事。」
「其實嘛,想要突破境界,還有條路可以嘗試一下.」
聽唐裝老人這麼一說,藍衫老人眼神一顫,連忙問:「此話怎講?」
唐裝老人不緊不慢地說:「那是我從朋友那得知的,與上官家有著莫大的牽連。倘若要實施的話,恐怕要和他們開戰了。」
藍衫老人搖了搖頭,說:「那還是算了吧,打拼了一輩子才有的這點家業,我寧願多享幾年福,也不想賠上身家性命。」
「呵呵。」
唐裝老人低笑不語,起身推門,走了出去。
門外是一片山林,鍾靈毓秀,百鳥爭鳴,視野又很遼闊,正好能俯瞰整片山谷的景貌。
藍衫老人也走了出來,環視一周,感慨道:「不得不說,這真是塊風水寶地啊.只是這風向,怎麼有點不對勁?」
經他這麼一提醒,唐裝老人幡然醒悟,山谷內的所有靈霧,此時都在向入口那邊匯聚,遠遠看去,那邊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,就像是蒸爐一樣。
「不好!」
只見衣袍一振,唐裝老人已躍上竹梢,幾個起落就去得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