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親不可辱

  校長室內,三位大佬的面前放著三碗龍井茶,茶香飄散,一片冷肅之氣。♤🐍 ❻9Şℍยא.ⓒO𝓜 😾♬

  「人帶來了。」

  朱教練從外邊打開門,隨後對身後的二人說道:「進去。」

  聽到這話,校長室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,連打盹的劉局長也睜開了眼睛。

  一名白衣少年,步態雍然地進入校長室,在他身後跟著一名忐忑不安的少女。

  朱教練跟在後邊介紹道:「咳,打人的就是這個學生,這位女同學是作證的。」

  劉磊、文山和趙致遠,三個人都仔細打量了蕭白兩眼,見他個頭不高,身材又清瘦,不禁都產生了懷疑。

  就憑他,也能打斷我兒子的腿?

  「你叫蕭白是吧?」

  校長扶了扶眼鏡,問道:「昨天下午,是不是你打了校隊的四個隊員?」

  蕭白點點頭:「嗯。」

  見他親口承認,三位家長皺了皺眉,眼神都冷了下來。

  校長繼續問道:「為什麼要打架?」

  蕭白很隨意地答道:「是他們先惹的事。」

  聽到這裡,三人都面露不悅之色,這小子不僅打了人,態度還這麼囂張,搞的好像是他們寶貝兒子應該被打斷腿似的。

  劉磊按捺不住,問道:「哼,那要是我們也惹你不高興,是不是也要被打啊?」

  別看他現在是領導,當年也在基層幹過,這種氣焰囂張的年輕人也見過不少,所以很有一套審訊的辦法。

  像這種人,無非都是輸人不輸陣,嘴硬罷了。

  蕭白語氣平靜地道:「你可以試試。」

  在場的所有人都禁皺眉頭,搖頭嘆氣。

  文山冷冽地一笑,陰沉地說道:「就沖你這句話,老子就要敲掉你滿嘴的牙齒!」

  他這句話可不是嚇唬人的,身為大佬,手段當然毒辣,就算是斷手斷腳也是常有的事。

  「識時務者為俊傑,小子,你是要把我們在座的人得罪個遍嗎?」

  趙致遠輕輕抿了一口龍井茶,聲音還算平靜,彰顯出從容的氣質。

  「不要逞強了,還是乖乖認錯道歉吧,我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的。」

  大家都在看著蕭白,猜不出來他接下來會怎麼做。

  校領導們都稍微鬆了口氣,從趙致遠的口風也聽得出來,只要蕭白認錯,事情就還有挽救的餘地。

  校長害怕這小子腦抽了,於是提醒道:「像你這個年齡段的學生,打打鬧鬧也是很常見的,只要你洗心革面,我們都會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。」

  陳慧一個勁地打著眼色,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去了。

  「你這個臭小子,快認錯啊!」

  站在門口的朱教練暗暗皺眉,心想現在大家都在給他創造台階,如果他還有點智商,肯定就會當個順坡驢了。

  但這個結果,顯然不是他願意看到的。

  「校長,當時你是不在場,這小子真的目中無人,先是讓陳子輝他們下跪,不答應就打斷腿,根本就是沒把我這個教練放在眼裡啊。這樣的學生,就該開除學籍,以正校風。」

  聽他這麼一說,三位大佬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。

  原來這個混小子還逼迫他們的寶貝兒子下跪?

  文山冷笑兩聲,道:「校長啊,你還是直接把他開除了吧,你們的校風校紀已經奈何不了他了。」

  話外之意,大家聽得明明白白,就是讓學校不要干涉了,他要用自己的辦法替兒子報仇啊!

  「你這個小白,道個歉有這麼難嗎?」

  陳慧真是想扇他一個耳光,讓他清醒清醒,再頑固下去,可是要出人命的啊!

  「這個說法,我覺得可以。」

  劉磊微微點頭,他這一表態,校領導們的臉都白了。

  年邁的副校長摸了摸禿頭,小聲說道:「校長,要不就這麼辦吧?」

  校長也是無比為難,一時有些難以抉擇,如果真的這麼做,無異於是把這個學生的命交了出去,他的良心也不安。

  趙振宇莞爾一笑,不緊不慢地說道:「咳咳,這只是個學生,你們倆用這一套來嚇唬人家,不太好吧?」

  他是個做生意的人,最講究和氣生財,就算有什麼恩怨,最好的辦法也是和談解決,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嘛。

  「既然這小子冥頑不靈,就讓他的父母過來和我們談吧。」

  劉磊和文山都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,這個小混蛋根本就是一個無知小輩,不清楚他們的來頭,所以才敢大放厥詞。

  只有把他的父母叫過來,這場談話才有進行下去的意義。

  校長看了看三人,說:「這個學生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是借宿在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家裡,單親母親在外地打工。」

  文山笑道:「哈哈,原來是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子啊,怪不得不知天高地厚。」

  話音一落,他就感受到逼面而來的凜然眼神。

  蕭白眉目冷然,搬了一個座椅,坐在茶几的對面,與文山針鋒相對,冷冷地問道:「你膽敢再說一遍?」

  遠在縣城裡打工的母親,是他今生最大的牽絆之一,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她不敬。

  龍有逆鱗,觸之必怒!

  老副校長摸了摸禿頂,汗顏道:「這、這學生的精神有問題吧?」

  其他人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,這個插班生,竟敢逼問堂堂文山大哥?

  「呵呵,小子,這位文先生可不是一般人,真把他得罪了,後果很嚴重的。」

  趙致遠慢悠悠地說著,看向蕭白的眼神里多了幾絲欣賞之色。

  如果這小子不是瘋子,那麼他就是真正的無知無畏,這樣的人倒也難得。

  「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?」

  文山徹底怒了,拍案而起,兩隻眼珠子死死等著蕭白,幾乎動手打人的衝動都有了。

  劉磊拉了他一把,說道:「文老弟,注意場合。小子,你還不趕緊賠罪道歉?」

  文山甩開劉磊的手,用手指著蕭白的鼻子,一字一頓:「給我聽仔細了,你這個有娘生,沒娘教的」

  『啪』地一聲脆響,有如水中的波紋,在校長室里散開。

  蕭白輕輕一甩衣袖,重新坐了下來。

  所有的校領導、陳慧、朱教練,他們都張大了嘴巴,連一向淡定的劉磊和趙致遠都目瞪口呆。

  牛高馬大的文山,被蕭白一巴掌扇翻在沙發上,嘴角湧出大股大股的鮮血,濺在旁邊的劉局和趙致遠的衣服上。

  校長癱坐在老闆椅上,長嘆不語,看來這個學生是保不住了。

  「你你他媽.」

  文山滿臉的驚怒,聲音顫抖著,充滿各種情緒,如果這時候給他一把刀,他就敢毫不遲疑地砍下去!

  以他的身份地位,在整個雲州市的地下世界都是鼎鼎有名的,就算是趙致遠、劉磊這樣的人物,都得給他三分薄面。

  更何況城南大佬歐陽壬還是他的拜把子大哥,有這個手腕通天的大靠山,足夠他橫行無忌,作威作福。

  即使是那幾個站在巔峰的大佬,也沒有這樣扇過他的巴掌啊!

  更何況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?

  就在他說話的時候,一大口血帶著牙齒涌了出來,『鐺鐺鐺鐺』地落在茶几上,少說也有七八粒。

  趙致遠和劉磊終於回過神來,都不敢去勸阻這個時候的文山。

  作為有頭有臉的大哥,豈會咽下這口氣?怕是不顧一切也要報復回來的吧!

  「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個畜生!」

  文山的眼睛裡孕育著凜盛的怒火,一記電話打了過去,校門口守著的二十幾個小弟立馬衝進校園,直奔校長室。

  「.你也太莽撞了。」

  趙致遠苦笑著搖頭,鬧成這樣,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了。

  劉磊老氣橫秋地說:「你知道嗎?你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,是要判刑的。雖然你年紀沒到,但至少也要在少管所里待上幾年。」

  校領導們也都明白,現在這個局面,早就超出了他們的控制範圍,能不被殃及到就已經是萬幸了。

  「你怎麼能這麼狂妄呢?」

  陳慧絕望地閉上眼睛,在她眼裡,蕭白就是秋後螞蚱,行將身死。

  朱教練雖然表現得緘默,但臉上的笑容已經出賣了他,心裡別提多爽快了,恨不得仰天大笑三百聲。

  蕭白端坐在椅子上,雙手自然放在腿上,慢慢合上雙眼,宛如老僧入定,又像是認命了一樣。

  在大家看來,這場風塵,很快就會落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