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鵬兒,你先去你屋子吧。Google搜索」父親臉黑的能滴出雨滴。
趙鵬的爺爺奶奶去世的很早,爺爺去世時六叔才幾個月大,大伯二伯都出去當兵,奶奶又是生產隊隊長,根本無暇照顧家裡。趙鵬的父親辛辛苦苦將幾個小弟弟撫養大,所以對他們本就有很深的感情。
他也沒料到這些王八崽子長大後翻臉不認人,都是白眼狼。
但即使是這樣,趙正直卻依然還是不忍心讓弟弟坐太久牢,可不讓弟弟坐牢,他又如何對得起辛苦的妻子。
所以他一直沉默著,不願意說話。
趙鵬能理解父親的情感,但父親是父親,他是他。
前輩子他沒有話語權,所以才讓糾結的父親,善良的母親被這些人面獸心的陰險小人所套路。
讓老實巴交的小舅舅在監獄裡被關了一年。
舅舅本是個陽光青年,比趙鵬剛好大一輪12歲,短短監獄一年出來後,落了一身疾病,頭髮白了很多,身體也變得駝起來。
就好像一個暮年的老頭。
為此,趙鵬的母親沒臉回娘家,而姥姥家的人把罪孽全部歸結在趙鵬家裡,小舅母更是上門對著趙鵬的父母罵不停口。
這件事一直持續到十幾年後才勉強緩和,但人和人之間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種親密親戚關係,變成一種表面的客套。外婆去世後,直接斷絕了來往。
趙鵬每每想到這些事情,就會恨得血液上涌,尤其是當六叔從監獄出來後,在幾個哥哥的幫助下,反而承包了村子裡的一片地,日子過得紅紅火火,好像他曾經沒有傷害過別人。
怎麼能忍!
怎麼能忍啊!!!
趙鵬冷冷地看著兩位叔伯,毫不客氣地說:「我知道你們今晚要來做什麼,我也知道我爸左右為難,我媽善良易欺,所以這件事就由我來說。
趙青陽傷害我媽,這是證據確鑿的事,沒什麼可商量的東西。我們也不會做任何原諒的表態。二位叔伯如果有閒工夫,還是給趙青陽準備些牢里用的東西吧!」
趙青陽就是趙鵬的六叔。
他這個六叔,從小就不學好,仗著幾個哥哥的實力,在村里橫向霸道,經常欺負別人,先後因為把人打傷已經被拘留過幾次,可每次都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,最後不了了之。
結果,現在他喪心病狂帶開始欺負親哥哥。
趙鵬這麼剛,是二伯和四叔沒有意料到的。
他們這些成年人,都喜歡話裡有話,希望將事情在話不完全說明白的情況下就解決掉。
他們相信以他們的口才和能力,一定會把重情重義的老三說服。
斷然沒料到,本來事情都說得差不多,竟然被趙鵬這個沒預料到的侄子給打擾到,而這個侄子他們之前一直覺得一錘子下去砸不出個屁來。
「鵬娃,你怎麼能這麼說話?」四叔乾咳聲,「發生這樣的事情,大傢伙都不想看到,可事情已經發生,總要解決是吧,一直這麼僵持著,也不是一回事,你六大和你爸畢竟是親兄弟。」
趙鵬冷笑道:「這個時候又成了親兄弟,那早幹嘛去了,趙青陽囂張跋扈是一天兩天嗎,你們這些當哥的,為什麼提前不勸解他,現在他把我媽傷了,你讓我們家理解。
我理解個屁啊,你們怎麼不讓他把你老婆鏟傷?
有意思?站著說話不嫌腰疼。你們欺負我爸在意兄弟情,欺負我媽心底善良,所以一而再,再而三挑戰我們忍耐的極限。不就是一點點的路嘛,要拿就都拿去,為什麼要傷人?
我就把話撂到這,這事沒完,我不可能會原諒他。原諒的事情你交給鬼去吧,我們就是要他要進監獄,最好一輩子不要出來丟人現眼,他個白眼狼不配活在人世間,最好死在監獄裡!」
兩輩子怨憤,終於在這個片刻爆發,趙鵬似乎回到了前輩子那個下午。
他看到母親被鏟然後就撲上去擋趙青陽,結果卻被一拳砸在鼻子上,鮮血直流,當時失去反抗能力。
眼睜睜看著母親躺在地上,鮮血順著臉龐流出來。
那幾乎是他一輩子難以忘記的噩夢。
原諒,笑話!
趙鵬的怒火震驚到屋子裡所有人,不僅是二伯和四叔,即是父親和母親也都震撼了。
父親滿臉愧色,母親則是淚如雨下。
他們都想著,兒子,終於是長大了。
「趙鵬,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?」四叔趙正偉氣急敗壞,對著趙正義說:「三哥,這就是教的孩子,在長輩面前沒個禮數,你該好好管管他。」
「嗯,該管,小孩子還能沒個規矩。要我是你,早就脫鞋把他嘴抽腫了。」二伯也冷冷地嘲諷。
趙正直一直在沉默著,這時候聽到說趙鵬,抬起頭看著兩位親兄弟,疲憊地說道:「二哥,老四。我的兒子怎麼樣,自有我趙正直養著,他哪怕將來殺人放火被槍斃,別人要罵,也只會戳著我趙正直的脊背罵,就不勞你們惦記,
但是,就像我兒說得,你們今天有什麼資格代表老六說情,他做的那些事情,是幾句話就能原諒嗎,如果我原諒了,我還在怎麼給人當丈夫,又怎麼在孩子面前抬起頭。
我們是同胞兄弟,你們的心怎麼就偏成這樣?!」
二伯趙正富和四叔趙正偉都略帶幾分尷尬。
沉默片刻,趙正富從懷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,走過來放到趙正義面前的木桌上,又走回去坐好才說道:「老三,我們知道這件事老六做得太過火,我們已經嚴厲的批評過他。但他畢竟年輕,犯了錯我們應該給他一點改進的時間和機會。
你看,爹去世的早,娘一直很忙,我們兄弟們好不容易長大成人,有多不容易。那你說,我們是不是應該團結一心,互相包容,這樣才能保證我們張家的人不被村里看不起……」
不提到父母還好,一提到父母,趙正直突然就想起那些年,他多麼不容易把老五老六還有小妹妹養大成人。好,現在除了老五還念著他點好,小妹妹一點道理都不講偏向老六。
至於老六……
他越想越氣,臉色也越來越黑,趙鵬在一邊敏銳發覺這是父親爆發的前兆,一般到這種時候,他經常就會被揍。
「二伯,你說得看起來有道理,可全部是廢話!」
趙鵬毫不猶豫地反駁道:「你說父親和你們兄弟間應該團結互助,那你們和父親團結了沒,你們平日裡又幫父親做過什麼。有這種勸說的功夫,你們為什麼不給趙青陽去說,讓他老實一些。
還有,你們怎麼好意思說我奶奶,爺爺去世的早,奶奶在大隊忙,你們在哪裡。二伯你在外面,四叔你不過是孩子,你們做了什麼,如果不是我爸,哪有五叔和六叔以及小姑的長大成人?
是的,我們趙家人不會被外人欺負,但我們會被自己人欺負啊,趙青陽何止一次欺負過我們家,以前找你們的時候,你在幹什麼?你們都在幹什麼?!你們現在屁話一大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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