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之所以支持趙鵬的創業,是因為她願意支持趙鵬的夢想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即使再單純,她也能看出趙鵬和一般的同齡人不同。
他除了在自己面前偶爾會嬉皮笑臉,露出一點點的幼稚和天真,在其他任何地方都顯得很成熟穩重。
這說明,他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。
她自己什麼都不懂,能幫到趙鵬的地方也很少, 唯獨能做得就是不去過分打擾他,他需要自己的地方,盡力去幫他做好。
她不知道未來還有多遠,她們能否真的像父母一樣走到最後,進入婚姻的殿堂。
但相處在每一天,她都會認真去對待他。
不拖他後腿,也不讓他對自己失望。
她最近正在努力補課,發誓要將初中的知識徹底弄明白。
趙鵬說將來希望和她一起去同一所大學讀書,那她必須努力才能趕上趙鵬的步伐,以趙鵬的成績,將來肯定不是個普通大學。
兩人正在說話,大門響了。
開始還以為是宋巧梅回家,但進來的除了胡麗的小妹妹胡娟外,還有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。
趙鵬覺得這個中年人似曾相識,
但又記不起到底是誰,這種三十多歲的人,村里很多他都只有簡單的印象。
畢竟都是幾十年沒見。
跟在中年人身邊是小女孩是胡麗的小妹妹胡娟。
胡娟雖然年齡小,但是身高一點沒落下,她是胡家姊妹三人最高的一位。
胡家三姐妹性格各不一樣。
胡麗性情溫柔,單純,相對比較內斂。
胡艷呢,比較調皮。
胡娟就比較高冷,待人也不熱情,用後世的話來說,就是沒什麼情商。
她也不喜歡趙鵬。
主要是因為趙鵬家裡窮。
胡娟是那種從小就生活在富裕家庭的小姑娘,對穿衣打扮什麼都很在意。
趙鵬以前總是穿得很破舊,所以胡娟很反感他。
但現在趙鵬依舊穿著得體, 而且整個人不像前世小時候那樣唯唯諾諾,顯得很沒有底氣。
胡娟便開始對他微微有所改觀。
「姐,媽呢?」
胡娟懷裡抱著一疊書,應該是剛才在學習。
趙鵬看到書本,突然反應過來中年男人是誰,因為村里只有這個人,才能做這種事情。
這個人叫趙春年。
是村里第一個大學生。
準確來說,應該是外遷進村的第一個大學生。
趙春年是跟著母親嫁到趙家莊的,以前不姓趙。
嫁過來後跟隨父姓。
他是個性情溫和,待人很有禮貌的人。
趙鵬前世在路上見過他幾次,經常發現他胳膊下面夾著本書,或者手裡捧著本書坐在田間地頭看。
而且他還有個很好的習慣,特別愛乾淨。
只要走在路上,遇見村里人隨手丟下的垃圾,他都會主動撿起來。
在這個年代顯得有點怪異。
不過,隊上的人都還算喜歡他。
這時候大家都普遍沒什麼文化,對於這種文化人,從心底里尊敬。
趙鵬也明白為什麼胡娟和趙春年會一起回來, 應該是胡娟在趙春年家補習功課。
趙春年在假期里會組織一個補課班,象徵性收一些費用, 為村裡的初中生補習功課。
在趙鵬考上高中前,村里從來沒有人呢考上高中。
趙春年當個補課老師綽綽有餘。
趙鵬看到趙春年將胡娟送回來後就要離去,想起某件事情,連忙和胡麗告別,追出門去。
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。
他想起兩個月前聽村支書劉曉軍提起趙春年,認為他待人溫和,有禮貌,有才華和思想,又是大學生,如果能做個村主任肯定不錯。
只是要做村幹部,需要一定的資歷和威望,村裡的事情就那麼點,有時候解決起來不是靠能力,而是面子和震懾力。
趙春年差的有點遠。
趙鵬現在讓趙正義沒辦法爬起來,但這村主任的位置,他還是希望落在一個有理想有責任心的人身上。
趙春年無疑是個不錯的人選。
這個人簡直是上天送到趙鵬面前的支持人選。
於公,他如劉曉軍說的那樣,很負責,人緣好,又有些才華和抱負。
於私呢,趙春年和趙正義矛盾很深。
可以說是有點仇恨。
趙鵬跟著趙春年跑出門外,又向前走了一小段,這才喊了聲:「春年哥,等等我,我有事和你說。」
趙春年停下腳步,轉過身看著趙鵬。
月光下,他們彼此都看不清楚彼此的臉色,只能大致判斷對方正看著自己。
趙鵬微微小跑幾步,來到趙春年面前,笑著說:「春年哥,一起聊聊?」
因為挨得很近,趙鵬終於能看清楚趙春年的眼神,他淡淡地望著趙鵬,沒有太多表情。
「你是?」
趙春年不認識趙鵬。
他們生前沒有打過交道,趙鵬之所以喊春年哥,也是因為父親和趙春年的父親是棋友。
比較熟悉。
「我叫趙鵬,趙正直是我爸。」
趙春年臉色緩和一些,露出溫和的笑容,「原來是正直叔家的兒子,我聽過你的名字,你的成績很不錯,最近又操作了承包地的事情。」
「讓春年哥見笑了。」
趙鵬刻意和趙春年保持基本的禮貌。
這是看碟上菜。
趙春年和普通的村民不同,他骨子裡是個文化人。
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溫和,實際上是種淡淡的疏離。在他眼裡,村民們都是一些沒有經受過教育的人。和這些人太過計較,不會顯得自己厲害,而是會降低身份和格局。
這種人,生活在這個時代里,其實就是一種另類。
所以他前世一直沒什麼出息,草草混跡半生。
趙鵬很理解趙春年的心態。
某種程度上,他其實和趙春年心態差不多。
前世的他,有時候也覺得懷才不遇,認為別人不重用他,是別人眼瞎。
一直到很久之後才明白,有時候自己有能力,也要讓別人能看到,你都不屑於表達自己,別人又從何去看到你的能力呢。
以趙春年在趙家莊的文化水平和人緣,搞個村主任噹噹還是有很大希望,只要他願意站出來表達自己的願望。
不要等著別人趕鴨子上架。
「你要和我聊什麼呢?」
趙春年聲音很溫和,帶著一點點的笑意。
他現在三十多歲的樣子,還沒有成婚。
因為他的家裡也發生了變故。
這個變故,正是趙鵬今天準備利用的重要突破點。
「春年哥,一直很想找個機會和您聊聊。這樣吧,我們在那邊坐下聊,怎麼樣?」趙鵬指著不遠處的一段矮牆。
從心理學上講,人站著交流和坐著交流相比,前者的效率要明顯低於後者。
因為人站著,必然要提足力氣,但是坐著就相對比較放鬆。
放鬆才能接受外來的東西,繃著則潛意識容易拒絕。
趙春年看看矮牆,想了想,點點頭。
兩人沉默著來到矮牆處,一起坐下來。
農村就是這點好,只要地上不是明顯有很多土,就可以隨時坐。
反正黃土沾到身上,輕輕一拍就會消失。
兩人坐好後,趙春年再次用溫和地聲音問:「所以,你讓我過來,是想和我聊什麼呢?我們似乎沒有什麼交集。」
趙鵬笑笑,又搖搖頭。
「春年哥,我覺得我們不但有交集,而且還不少。」
「哦,那你倒是說說看。」
趙春年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平淡,節奏也很慢,他似乎要邊想邊才能把話說完整。
因此,他說出的話,底氣很足,氣息很穩。
也不擔心有什麼邏輯錯誤。
這種穩定,是趙鵬在很多上位者的人身上能看到的特質。
充分說明他很有發展的潛質。
有大格局的人,往往都比較沉穩,咋咋呼呼,見風就是雨的人一般都沒什麼出息。
人越站得高,下面看錯誤和紕漏的人也就越多,所謂高處不勝寒。
所以,人位置越高,擁有的越多,就會變得越謹慎小心,反而看起來沒有以前那般有魄力。
「首先呢,我們都有同一個不喜歡的人。」
趙鵬配合趙春年的語氣,他也說得很沉穩。
「如果我沒記錯,十幾年前,春年哥本來在大城市有個不錯的工作是不是?」
趙春年臉色微變,很認真地看著趙鵬,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快。
「這種陳年往事,何必再提?」
趙鵬笑笑:「春年哥,我們家的事情不知你了解多少。從某方面來說,對你們家造成傷害的人,也同樣對我們家造成很大的困擾。從這個角度來看,我們有共同的敵人,不是嘛?」
「我都說了,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,無需再提!」
趙春年還是不不想繼續說,他站起身,語氣由穩定變為不耐煩,準備拔步離去。
趙鵬卻不不慌不忙,「春年哥,你真的不想為你父親做點什麼嘛,當年的事情,你明明知道罪魁禍首是誰,現在這個反殺的機會擺在你面前,你真的就要這樣視而不見?」
「為人子者,不能為父親報仇雪恨,留在世界上苟延殘喘,有什麼意思呢。你讀書那麼多,這點道理還不明白?」
趙春年猛地轉身,臉色鐵青,上前憤怒地看著趙鵬:「你說什麼廢話,趙正義是什麼人你不知道,你們那個土匪家族,什麼事情做不出來。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過我的日子,你為什麼要來打擾我?」
趙鵬並不畏懼趙春年歇斯底里的樣子,他淡淡地笑道:「我們那個家族即使再土匪,卻裡面還有些被欺負在底層的人,就像我們家。但是,即使這樣,我從來也不會放棄希望,一直在尋找機會,默默準備著,等我們的仇人力量薄弱,或者露出疲態時,突然跳出來,咬斷他的喉嚨。」
「那你倒是去做啊,你找我做什麼?」
「你怎麼知道……我沒有做呢?」趙鵬笑著說。
「你是說……」
趙春年的瞳孔突然收緊,他震驚地看著趙鵬,半晌沒反應過來。
「對,你猜想的對,那就是我做的。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。再殘暴的惡狼也有疲憊的時候,我們需要做的,就是等待這個機會。」
趙鵬露出他這個年齡本不應該的笑意,「沒有人能永遠站在別人頭上拉屎,所有的因果都會報應。」
趙鵬為什麼要給趙春年說這些,是因為趙春年的家和趙正義,也有著很深的怨仇。
大概十年前,趙春年大學畢業,本來在城市裡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,將來肯定能落腳大城市,前途一片大好。
但他的父親趙二狗因為地界的問題,和趙正義發生爭吵,亂象中不知道誰推了二狗一把,他剛好摔倒在鋤頭上,刺穿了肺葉。
後來趙春年沒辦法,只好從城市回家照顧父親,沒想到父親最後還是走了,母親又重病在床。
他又只能繼續照顧母親。
然後,母親兩三年後也走了。
一來二去,他折騰的失去了去城市的興致,便留在家鄉當了一名普通的鄉村教師。
又過幾年,臨時教師的編制全部被取消,他徹底淪為無業游民。
只好重新撿起荒廢許久的地開始種起來。
開始幾年種的不是很好,總是種子都收不夠。
慢慢在鄰居的幫助下,越來越好,才算在村里立足了腳。
但堂堂一個大學生,還是80年代的大學生,去至今是個光棍漢,也是很無奈的事情。
可以說,趙正義的不公平完全影響了他們家的未來的命運。
若是他但凡好一些,趙二狗就不會死,也不會接二連三讓趙春年背負命運的戲弄。
「既然這樣,趙正義已經這樣了,你不是得償所願了嗎,還來找我做什麼,我可沒你們那麼大的能量,做出那種事情。」
趙鵬拍拍身邊的磚牆,「來,坐下,我們慢慢談。我肯定不會白白浪費你的時間,我說過很久之前就想找你,可不是誑你。」
趙春年看趙鵬氣定神閒的樣子,猶豫會,重新走回來坐下。
「你說吧,你找我到底要做什麼?」
「是這樣的,春年哥。你應該也知道,今年我們村幹部就要重新競選了。」
「我知道,然後呢?」
「那你有沒想過,趙正義鐵定沒有機會中選,那誰會繼續做我們的村委主任呢?」
趙春年楞了楞,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。
思考良久,還是搖搖頭:「我不清楚。村委那些事情一般老百姓也摻和不上,要問也要問劉支書,最不行,你也可以問問宋主任。剛才你不是在宋主任家嗎,你應該能從她哪裡聽到一些信息。」
「這正是我要找你的原因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趙鵬神秘地笑道:「如果說,我希望春年哥你去試試競選村主任,不知道你有沒有信心?」
「我!?」趙春年沒反應過來。
「對,就是你。」
「不行,不行,我怎麼行,我根本沒這個經驗。」
趙春年有些慌張,又是搖頭又是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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