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瞞張爺您說,這張架子床,是我家的,我小時候睡的就是這張床。
只是後來……
唉,一言難盡啊!不說這個了。
原本以為,這輩子都見不到了,沒想到在張爺您這兒遇到了。」金爺頗有些動情的說道。
「那還真是巧她媽給巧開門,巧到家了。
這居然是金爺兒時睡過的床,那沒說的,金爺您拉走,雖然上面的飾品都沒有了,可總是個念想。」
「這……這怎麼好意思?」
「金爺,咱倆還客氣什麼?以後有好物件想著我點就是了。
咱們就這麼說定了,我讓人先把這張架子床清理出來,做一下保養,回頭您拉走。」張俊平不容置疑的說道。
「這……好吧!謝謝張爺成全,我就卻之不恭了!」金爺有心推辭,可是看到架子床就想到自己兒時的幸福生活。
那時候日子也不太好過,不如大清還在的時候,可怎麼也比現在要強很多。
一想到那點家業被賣的差不多了,金爺就越發的想要把這張兒時的床拉回家。
睡在上面,做夢都是香的。
「那個,張爺,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。
剛才我不是說修復家具我能幫上忙嗎?
我手裡有這張架子床的照片,您希望張爺能根據照片把這張架子床修復還原。」金爺臉上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。
說完怕張俊平拒絕,又趕忙說道:「那個,我絕對不然張爺白忙活!」
「金爺您客氣了,如果能有架子床的照片,那可是太好了,您放心,我保證給金爺還原成原來的模樣。」張俊平大喜道。
至於金爺說的不白忙活,張俊平並沒有在意。
他的心思都在修復架子床上,有照片作為參考,再修復起來,可就簡單多了。
又說了一會話,金爺就告辭離去,約定明天把照片送過來。
送走金爺,張俊平返回客廳,把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收起來,放到工作室的書柜上。
隨著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,張俊平越發的想要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收藏室。
把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盌放好,張俊平又回到倉庫。
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,張俊平把昨天那張架子床給拆解開。
這也是明清古家具的魅力之一,所有的家具都可以拆解,這樣需要二次運輸的時候,不會因為體積過大,發生碰撞,損壞家具。
現在張俊平買回來的這些明清古家具,因為許多都要進行修復,那些沒有破損的也需要進行保養,加上之前運輸的人不懂傳統家具工藝,所有沒有拆解。
等修復好,進行一次保養之後,這些家具,除了留下一部分作為日常擺放使用,其他的都會拆解開,封存起來,這樣也能少占很多空間。
很快,海南黃花梨架子床就被張俊平給拆成了零部件。
破損的部件放一邊,完好的部件,張俊平叫來兩個學徒,親自指導著他們對完好的家具部件進行清理拋光打磨。
「先用濕抹布把上面的灰塵清理乾淨,注意麻布稍微濕潤一點就行,就是把沾水的麻布擰到不滴水的狀態。另外,一定要用溫水。」張俊平親自動手給他們演示了一遍,然後讓他們動手開始清理家具部件上的塵土。
兩個學徒拿著濕抹布清理家具部件上的浮塵,張俊平也沒閒著,拿出砂紙輕輕打磨清理著家具上的污垢。
用溫水擦拭,只能擦掉家具上面的浮塵,十幾年的風水日曬雨淋,家具上面早就積滿了一層厚厚的包漿。
這層包漿,其實就是凝結的污垢,要用砂紙一點一點打磨掉。
有人說,你用砂紙打磨不就把包漿都給打磨掉了,不會,真正的包漿早就滲透到木質內部。
被打磨掉的只是外面凝結的污垢。
打磨之後,再燙一遍蠟,家具才會真正展現出它本身的魅力,那種歷史沉澱的厚重,並不會因為打磨拋光燙蠟消失。
當然了,打磨的時候,也需要注意,不能太用力,否則就會傷到家具木質,進而破壞家具上沉澱的歷史厚重感。
一直忙到下班,張俊平才叫停。
從今天開始,吃過晚飯之後,所有人都要加班兩個小時。
工人分成兩個大組,一組是大姐夫等已經出師的木匠,他們要在榫卯陳列室里學習榫卯結構應用,主講人是張俊平。
張俊平親自給他們講解榫卯結構的應用和變形應用。
對於這一點,沒有人敢質疑張俊平有沒有資格講課。
他製作的榫卯結構在那擺著,就連四位老師傅看了,都嘆服,他們幹了一輩子木匠,和榫卯結構打了一輩子交代,居然才知道,原來榫卯結構還有這麼多變化。
張俊平早就說過,只要學會所以榫卯結構的應用,就給他們漲工資。
所以大家的積極性都非常高。
另外一組則是學徒,他們要做的就是學習傳統木匠工具的使用。
這一組有分成了四個小組,分別由杜師傅、趙家柱四個老師傅領著。
要做的也很簡單,就是拿下腳料來練手。
今天學習的是斧子的使用,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把斧子,然後還有十幾塊碎木頭塊。
他們要做的就是,把碎木頭塊劈開,可不是簡單的一劈兩半,而是用斧子劈出規定的形狀和規定的尺寸。
做到這一步才算是合格,然後開始學習下一件木匠工具的使用。
……
第二天,張俊平早早來到家具廠。
本來今天張俊平是打算去採購彈簧圈的,結果昨天和金爺約好,今天一早金爺來送照片。
所以,張俊平只能先到家具廠等金爺。
金爺來的挺早,張俊平剛抽查完昨天加工好家具部件,金爺就到了。
把金爺讓到客廳。
「張爺,這是照片,您看一下,能不能修復到原來的樣子。」金爺拿出照片雙手遞給張俊平。
張俊平接過照片,一看,激動的站了起來。
照片上的老紅木的月洞門架子床太美了,美的張俊平有些窒息。
令張俊平感到窒息的是這張架子床是一件紅木嵌銀漆器。
如此大件的紅木嵌銀漆器,張俊平還是第一次見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