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開盤就給了威廉一個「驚喜」,納斯達克全面飄綠,指數繼續上漲。中午他提到的雅虎,開盤就往上漲了三十美分。威廉額頭上汗水刷的一下就滿了,這臉打的有點狠啊。
看情況應該是有機構進場了,這是拉高股價準備出逃,還是真的看好這支股票?
方蟄這邊也在看著顯示器,同樣注意到了雅虎的漲價。
「交易量不大,都是一些零散的出手,看來是有機構在托價格做多。」雲珏分析的很有條理,方蟄臉上跟著認同的點頭,心裡卻在暗暗嘀咕,分析有用的話,多少人都靠股市賺錢了。股市其實說是投資,但那是指做長線,或者長期持有者。做短線的,或者期貨就是在賭。
「現在看多很正常,整個納斯達克熱度很高,亞洲金融風暴之後,全球的資金都往米國跑。華爾街又猛炒網際網路的熱度,如果被眼前的熱度沖昏了頭腦,距離破產也就不遠了。」
方蟄不緊不慢的繼續打預防針,下午收盤前,納斯達克指數又漲了一百八十點。
「波士,趁著下午大盤上漲的機會,我們小規模的出貨,完成了交割,對市場沒有造成多少影響,目前應該沒有人注意到我們。」威廉在收盤後,立刻來匯報工作,看方蟄的態度。
「做的好,千萬不要動靜太大,一點一點的把手裡的單子平了。十月底空倉,十一月給大家放年假。聖誕節後,大家再回來上班。局勢不明朗的時候,穩健點好。注意保密!」方蟄不緊不慢的說著,肯定了威廉的表現,這讓他頗為欣喜。
「波士放心,這關係到我的收入,我自然會做好保密工作。」威廉答應的很實在。
下班回到住所時,沒想到有客來訪,已經等了一陣子了。
李斯特這傢伙,看見方蟄就張開雙臂擁抱,臨了想起來對面的習慣,還是換了握手。
「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行程,下午我在基金分部。」方蟄開口調侃一句。
「工作時間,我可不做私事。」李斯特一本正經的回答,方蟄裝著沒聽懂的樣子道:「看來我要提醒一下瑪麗蓮,抓緊完成與各位的關於巔峰影業原始股的交易。」
李斯特聽到這句真是一臉的無奈,聳肩攤手:「嗨,我們是朋友對吧?巔峰影業的股份協議,各位朋友都簽字生效了,該付的款項也付了,不是麼?」
按照融資前的價格,方蟄出讓了一部分股份,保證李斯特已經那邊幾位大佬每人能多領一份年終獎。這是方蟄的誠意,但是隨後的事情,在方蟄看來,高盛這幫人並不地道。
「李斯特,巔峰影業的盈利關係到上市後的價格,我希望高盛能站在我們一邊,向好萊塢的大佬們施壓。現在的分成情況你很清楚,巔峰影業做了一切事情,最終拿到的利潤卻不過三成。這不公平,高盛和朋友們,要主持公道。」方蟄很直接的表達了不滿。
「方,你知道的,好萊塢對華爾街一直比較抗拒,我們的影響力還沒大到能……。」
方蟄很直接的抬手打斷他的話:「不用說了,我知道你的意思。那麼,現在你的目的呢?」
「我帶來了一個消息,有人正在模仿非死不可,準備搞一個新的社交平台。他們已經拿到了五百萬的投資,相比於非死不可針對學生,他們則面向全社會開放。對了,那家公司推出的平台好像叫做推特。對,就是這個名字。」李斯特居然是來通風報信的。
方蟄發現這傢伙還真不是那種拿錢不辦事的風格,只不過有的事情在能力範圍外。
「雲珏,去地下室拿一瓶木桐,李斯特喜歡那個。」說著方蟄做個手勢,招呼李斯特坐。
「好的,我這就去。」雲珏答應的很乾脆,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。
李斯特露出羨慕的表情:「方,你真是個處理男女問題的高手。兩個女人住在一個屋檐下,居然沒有打起來。還能和睦相處,能傳授我一點相關的經驗麼?」
方蟄沉默了一下,抬頭時沉重的說:「李斯特,做到這一切很簡單,交出大部分的資產給她們來管理。我這麼說,你能理解麼?」
李斯特嘶的一聲,吸了一口涼氣:「理解,完全理解。就是沒有借鑑價值了。」
「我也是這麼想的。我的經驗,別人無法複製。」這是大實話,在米國這個錢財分的非常清楚的國家,方蟄這樣拿錢不當錢的人,還真是絕無僅有。
「關於那個推特的事情,你不打算做點什麼?」李斯特笑著問一句,看似很隨意。方蟄用腳趾頭都能想到,這傢伙可能轉身就去賣情報給對面。
「沒必要做什麼,有競爭是好事,這裡是米國,有反壟斷法的。各做各的吧。」方蟄笑著對付過去,就算有行動,也不會告訴李斯特。更何況,方蟄還真的沒有別的想法。無非就是接下來加大推廣力度,儘量多的把學生抓在手裡。
「好吧,看來你對非死不可的未來很自信,高盛方面很期待你A輪融資計劃。」
關係到自身業績的事情,李斯特是不會放鬆的。他知道方蟄有錢,但是那又如何呢?這裡是米國,如果非死不可不肯放開融資,華爾街有的是辦法讓他屈服。
「當然,我們是合作夥伴,不是麼?只是現在還沒達到我心中的期待值,等到非死不可占領全美以及加拿大的學校市場後,我會放開融資,進而放來對全社會的註冊。爭取三年在米國市場內做到絕對領先,隨後進軍全球。」方蟄給出個大方向來,算是藉口吧。
李斯特聽了突然問一句:「你說的進軍全球,包括華夏麼?」
方蟄很正義的表情看著他:「怎麼會這麼問?這不是明顯的麼?」實際上心裡則給了另外一個答案:「想屁吃呢,進軍華夏,你當華夏政府的領導層和智囊們是吃乾飯的?」
從谷歌到非死不可,米國網際網路企業在華夏折戟沉沙,水土不服。
很神奇吧?真不是神奇,谷歌的失敗源自於骨子裡的傲慢,非死不可則是源自於華夏市場對於米國人在意識形態領域的警惕性。扎克伯格恨不得說自己是華夏人了,不照樣沒能進軍華夏市場麼?
雲珏一直在聽,同時把酒打開了,也沒時間去醒酒,順手給李斯特倒一杯,蓋上蓋子,另外準備一瓶完整的給這傢伙帶走。李斯特每次差不多都是這個節奏,看起來是不準備拿自己當外人了。
喝了一杯之後,大概覺得不會再有收穫的李斯特,起身告辭了。方蟄跟以前一樣,塞一瓶酒給他,這傢伙要開車,所以沒喝多。路上要被查酒駕才好呢。
可惜,這只是個美好的願望。李斯特這種白人精英,開著好車,穿著名牌,警察看一眼就當著不存在了,根本不會沒事找事的去查他,除非是有針對性的。你要是個黑人或者其他族裔,那就未必了。警察看你開好車,首先懷疑你是不是偷的。
送走李斯特回來,雲珏笑著問一句:「這傢伙提供的消息有價值麼?」
「當然有價值,不過他不是為了我們,而是為了他自己。所以,一瓶酒的感謝足夠了。」方蟄分的還是很清楚的。
「國內網際網路發展的很快麼?」雲珏想起來之前聽到的話,方蟄點點頭:「當然,這是國家戰略。也是華夏完成彎道超車的好機會,相比於國內,米國這邊的資本家,在沒有利潤的前提下,在網際網路基礎設施建設方面,怎麼跟國內的投入比?」
「你的意思,在這方面,國內會超越米國?」雲珏變得嚴肅了起來,心裡還是不信的。
現在的米國如日中天,你說在別的領域超越還說的過去,在高科技領域,誰敢信?
現在的網際網路產業,那不是妥妥的高科技麼?所以雲珏才會變得嚴肅起來。
「這不是必然的麼?國內是政府投入,米國是資本家投入。這性質能一樣麼?舉個例子,某些偏遠山區的窮縣城,國內的基礎設施建設,肯定是要照顧到的。在米國,別的不說,手機信號你不清楚麼?出了市區人煙稀少的地方,你能有信號?」
說起這個,雲姐倒是笑道:「還真是這個樣子,不過國內目前的信號也不怎麼樣吧?」
「這不是才開始麼?遲早你就算到了喜馬拉雅山,你都能打通手機。」
雲珏笑了笑,沒有出言打擊,表示她出於面子,相信一下方蟄的話。
對此,方蟄也就是笑了笑,沒繼續給她往下說服。反正到時候她能看的到,事實勝於雄辯嘛。就好比一場疫情下來,比什麼宣傳都管用。再有人強行給米國抗疫唱讚歌,得到的肯定是群起而噴之。難怪某位老牌公知哀嘆:三十年啟蒙,毀於一旦。
PS:過去的一年真是太神奇了,一場接一場的大戲,看的真是爽。
吳明珠回來時心情很好,見到方蟄,聽到競爭對手即將出現後,心情就沒那麼好了。
「你得想一個辦法出來,不能就這麼看著競爭對手成長起來。」
這個邏輯,很商業,也很米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