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現在還說不好，得等設計出來了做預算。大頭吧，需要的貸款至少四成走你那邊。」方蟄給出一個還算準確的答案，殷紅滿意的笑了。都說銀行是大爺，實際上真在銀行里呆著的才知道，欠錢的才是大爺。尤其是九十年代初，楊白勞倒逼黃世仁真不是新鮮事。
作為銀行的一方其實也挺難的，有錢你得貸出去才有能有收益，留在金庫里那是要賠利息的。一個合適的貸款客戶太重要了，尤其是遠大公司這種經營好，體量大，得到政府認可的公司，別管國企還是民營，把錢貸給它還是能放心的。
殷紅在銀行里的前景不錯，拉住這麼一個客戶對於她的未來發展很有好處。假設明年大廈開工，促成遠大公司的貸款業務，對於殷紅來說就是不小的業績。
沒喝酒一頓飯吃完很快，出了酒樓給殷紅送回家，方蟄猶豫了一下車往白莉處開過去。
靜臥榻上看書的白莉微笑抬頭，很有點林黛玉的氣質，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刻薄的意思：「回來的挺早啊，晚上不是有應酬麼？」
方蟄解釋兩句，拿衣服去洗澡，現在兩邊都備好了衣服，還都不是方蟄自己置辦的。想到米國那邊的雲珏要是回國了，方蟄有點頭疼，還是不去想了。
「你那邊弄的怎麼樣了？」浴後的方蟄一邊擦頭髮一邊問，白莉已經起來，拿著電吹風：「店鋪買下來了，簡單裝修一下，關鍵是電腦採購的事情。松江這邊買電腦太貴了。」
方蟄做椅子上，白莉給頭髮吹乾了，收拾電吹風的時候，方蟄才開口：「我去了解一下吧，準備買多少台電腦？」
「怎麼？你還打算替我出電腦錢啊？我那邊還有錢，十台電腦還是買的起的，不用你操心。」這話方蟄當著沒聽到，女人的話，永遠要反著來聽，哪怕白莉真的不在意錢的事情。
「現在的電腦公司都黑的很，買品牌機就算了，買組裝機吧。」方蟄習慣性的給出答案，以前買電腦都這樣，台式機傻了才買品牌，都是買組裝機。內行人還自己買配件組裝呢，反正就那麼一些配件，沒啥特別難的。
「這樣行麼？買品牌機還有維護的。」白莉不是很放心，這也是正常的心裡，買品牌電腦有個三包啥的。方蟄笑道：「品牌機的配置，很少給客戶留升級空間。不如這樣吧，你那個同事的孩子，不是學電腦的麼？你讓他自己組裝唄，這難不住他吧？」
「他不行，我見過一次，就是個沒啥社會經驗的孩子，你讓他自己去採購回來組裝，我覺得夠嗆。」白莉否定了這個建議，方蟄聽了搖搖頭：「那你別管了，這是事情交給我了。」
聽到這話白莉笑了，一屁股坐在桌子上，腹部正好對著方蟄的腦袋，腳繃直了輕輕的點一下大腿根部：「你看我這新買的衣服，好看麼？」
一個戰術後仰，方蟄眯著眼睛，你確定是讓我看新衣服麼？問題是累了一天啊，裝傻吧。
「累了，我今天要早點休息，最近接了個大單子，有的忙的。」
白莉還是很通情達理的，遺憾歸遺憾，並沒有鬧騰。放方蟄去睡覺了。
早晨上班的時候，方蟄躲著白莉哀怨的眼神，匆忙的吃點早餐就出門了。就現在這個頻率，別說參茸酒了，吃啥都扛不住。送出門的時候，白莉給方蟄整理衣服是來一句：「我已經上過環了，你別擔心。」
方蟄聽著有點暈，脫口而出：「我也沒擔心啊，你沒事上什麼環啊？大不了交罰款就是。」
「你去上班吧。」白莉推了一下，把門關上，靠著門低聲自言自語：「我搞錯了？」
人還沒到辦公室呢，蔣韻就出現道：「方總，市政府那邊來了電話，讓你去一趟。」
「知道了，你跟我一起去吧，估計有不少事情需要你跑腿。」方蟄靈機一動，帶上蔣韻。
作為助理，蔣韻其實不是很願意去的，但是方蟄是老闆啊，不去肯定是不行了。
拿上包蔣韻跟著上車，到地方停好車。方蟄在前走著，蔣韻亦步亦趨。
尹FSZ辦公室門口，方蟄被攔下來了，新來的秘書不認識，報上名號還讓等著不說，眼神頻頻往蔣韻臉上掃來掃去的。
這時候一位領導模樣的人過來了，看見蔣韻楞了一下：「你怎麼在這？」
「秘書長好，我跟老闆來辦點事情。」蔣韻的話聽著恭敬，語氣卻比較隨意。
來人的眼神停在方蟄的臉上，幾秒之後才移開：「遠大的小方吧？久聞大名了。我是蔣建國。」方蟄一聽這名字，似乎有所感，還是很熱情的伸出雙手：「秘書長好。我是方蟄。」
「副的，副的。」蔣建國笑著握手，表現的還算熱情。
這時候裡面的門開了，尹FSZ出來看一眼，不露痕跡的掃了一眼自己的新秘書，然後才笑道：「都到了，進來說話吧。」
方蟄等人進去坐下，秘書泡茶出去後，尹FSZ才開口：「小方啊，設計的事情儘快落實一下，年底之前必須做出個樣子來。具體有什麼困難，你可以找建國同志協調。」
方蟄一看這陣勢就知道，這算ZZ任務，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話：「我計劃搞一個招標，給幾家設計院發公函，讓他們實地考察，拿出設計圖，該給的勞務費遠大公司一分不少。採納以後，另外再算設計費用。同理，確定設計方案後，工程也採取招標的形式。」
尹FSZ見方蟄停下，笑著打趣道：「說完了？你這次不提困難了？」
方蟄笑了笑不說話，蔣建國和蔣韻也都沒說話，就像空氣一樣。
「遠大是私營企業，一些困難我也能想的到。這事情建國同志跟進一下，招標的時候辛苦你走一趟，代表市政F出席，以示重視。小方啊，不管怎麼說，市里要謝謝你。」
聽完了領導的話，方蟄嘆息一聲道：「多謝領導理解，困難什麼的就不提了。我先幹起來，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，再麻煩秘書長。」
蔣建國趕緊笑道：「不麻煩，不麻煩。遠大雖然是一家民營企業，但是成績有目共睹。為企業做好服務工作，本來就是政府的職責。」
尹FSZ笑了笑：「那就這麼說定了，還要辛苦小方來一趟。」
方蟄趕緊笑著起身，伸出雙手：「我應該感謝領導百忙之中抽空來關注一家小公司的工作，這是真心實意的話，一點都不摻假。」
出了辦公室，方蟄對蔣韻道：「我去個洗手間。」說著話匆匆走開，別看從來到離開不過十分鐘，方蟄是真的很感謝領導的關懷。這其中的價值，根本就不是用錢能衡量的。
蔣建國和蔣韻走到樓下，看看沒人蔣建國才低聲道：「你幹啥不好，非要去給人當丫鬟。」
蔣韻微微上揚的嘴角，可見心情大好：「行了，秘書長同志。你不就是擔心我從丫鬟變成通房麼？你放心吧，人家看不上你閨女。」
「你可別小看他，這小子不簡單。你以為他真想上洗手間啊，人家是看出來我們的關係了。算了，不跟你廢話了，我還有事情要處理。」蔣建國說著走了，蔣韻的話還是讓他安心了。而且方蟄剛才的表現非常出色，這讓蔣建國更加的放心。你不碰我閨女就算了，噴了你就得認帳，別打算占便宜不負責。
蔣韻哼了一聲，等了幾分鐘才出現，兩人一路返回的時候，尹的辦公室里，蔣建國又回來了。而且是被尹電話召來的。關上門，尹便淡淡道：「早上上班前我交代過，小方來了立刻通知我。」蔣建國一點都沒有猶豫的點頭：「我回去就選幾個合適的人才名單送過來。」
這就是所謂的默契！尹不會無的放矢，這說明他對新秘書的不滿。
回公司的路上，開車的方蟄隨口道：「蔣韻，有沒有做電腦行業的熟人？」
蔣韻聽了隨口道：「這種人我可不認識，不過我可以找別人問問，怎麼了？」
「想買一批組裝機，你幫我問問，價格上別讓人宰太狠了。」方蟄這是摔鍋，他是沒這方面的熟人，架不住蔣韻是助理啊。這助理藏的那麼深，不使喚一下難消心頭之恨啊。
至於電腦的價格，從來都不是重點。方蟄怎麼會是那種小氣的人呢？
別問，問也不會承認！追問就是這行業水太深了！早期的電腦行業就是暴利。
「行，我幫你問問吧，急不急啊？有時間限制麼？」蔣韻還真沒覺得方蟄在使喚她，這不就是助理該幹的事情麼？再說了，對於方蟄是難事，對她算什麼難事呢？
「三天吧，三天把事情確定下來。」方蟄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幹脆，心裡還覺得是不是任務太簡單了？蔣韻反問一句：「為啥不選擇品牌機呢？有質量保證啊。我上回聽人說，政府採購的幻想，質量就很不錯呢。」
提到幻想這個牌子，重生者的臉色怎麼會好看呢？尤其是上一輩子用過六台幻想筆記本的方蟄，對這家企業怎麼會有半點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