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用,睡得很好!走,看看齊山去。記住本站域名」李府台面目僵硬,給人一種皮笑肉不笑,瞅見上官青雲臉上的笑,恨不得一拳打過去。
他睡得不好,還不是他造成的。
青雲掠了眼他眼低的黑眼圈, 又看看精神還不錯的李將軍,笑笑點頭。
一行人出了客棧,街道上人聲鼎沸,不過兩刻鐘,擠滿了攤位,吆喝聲聲聲入耳。
「今兒是不是有大集?」青雲問旁邊的捕快, 早上她沒來過這邊。城裡有集市,規劃在那邊, 她不知道,小事杜淳安順手處理了。
「今兒十五,趕大集。整個縣城的村莊差不多都來了,要趕七天。」杜淳安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,跟在了青雲身邊。
帶路的捕快不安好心,青雲三天兩頭往外跑,不知道集市在這裡情有可原,那捕快天天在縣城巡邏,還能不知道?
集市里擺什麼的都有,牛、羊、雞、鴨、鵝,『嘎嘎咕咕鵝鵝』吵得要死,雞毛鴨毛漫天飛,撲面而來還有股難聞的氣味。
李將軍看著不錯,面不改色,偶爾還問下攤位的價錢。李府台大人不行,嫌棄地用帕子捂著鼻子,路過鴨攤抖一抖,路過牛棚又是抖一抖。
青雲一路跟攤位老闆打招呼, 問問人生意好不好, 今年種了多少地,收成怎麼樣?村里新生兒添了多少?
彼此聊得挺好的,有來有往,攤位老闆答完之後,看到縣太爺身邊一群陌生人,也打趣道:「大人今兒怎麼興致這麼高,來集市逛逛。這幾位官老爺看著面生,打哪裡來?大人又聘了官差?」
「這幾位官差不行啊,你們瞅瞅,你們瞅瞅,嫌棄咱們這兒有味,還捂著鼻子呢!架子比縣太爺擺得還高。」
「大人,草民給您個建議,以後衙門要當差的,找咱們當地人。老實本分,雞鴨飛出來,還幫忙抓。」
李大人:「......」
李將軍:「......」
李大人黑著臉, 這些刁民, 他威風凜凜,哪裡像給人當差的?看看他的官服,在看看上官青雲的官服,眼都是瞎的。
李將軍臉色同樣不太好,不過不明顯,跟李大人比,可以忽略不計。
青雲笑噴,唬著臉瞪他們,「瞎說什麼,這是朝廷欽差大人,李大人,李將軍。李大人還是咱們渭陽府台,李將軍也是渭陽的地方軍將軍。李大人李將軍來齊山收稅的。散了,散了,都散了,本官還要帶著欽差去其他地方看看。」
「大人,將軍,他們就是愚民,沒見過世面,別跟他們一般計較。大人,這是咱們縣城的集市,您看怎麼樣?很不錯吧!」青雲一副自豪的模樣。
不錯個屁!那味道熏死他了。
後面的刁民對著他們後背指指點點。
「那就是欽差啊,難怪一副鼻子朝天,跟咱們縣太爺沒法比。肚子那麼圓,不知道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。」
「沒聽說他是渭陽府台啊,你們小心點,我聽說渭陽官府跟土匪有關係,在縣城有捕快看著,你們沒事,出了縣城誰來保護你們?都不要命了。」
「我也聽說了,有人去渭陽衙門報案,衙門派兵來後,土匪沒死,他們全村人都死了。別說了,都別說了,自己心裡清楚就行。看攤,看攤。」
聽見後面刁民的話,李府台氣得臉都扭曲了,瞅見上官青雲一副聽不見的模樣,幾次氣得要發作,都被李將軍按住他胳膊,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。
「青雲吶......」
青雲英了一聲,「下官剛來齊山,縣城人口不足一千,就一條街,從頭走到尾,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,全是茅草房,四面漏風,冬天雪稍微大些,就壓塌了。一個冬過後,齊山死不少人。」
李府台惡狠狠的想,最好死光了。
穿過這條街,後面的街道正常了,青雲盡職盡責給他們介紹,這是東街,這是東街,這是......
逛了兩天才逛完。
「那棟最高的宅子是誰家?」李府台指著隔壁那條街,上官青雲沒帶他們走的,最富麗堂皇的宅子問。
青雲順著他的手看過去,那棟不就是她家的房子。
「那棟啊,商戶上官家的。那片都是住宅區,商戶都住在那塊。」青雲神色淡淡的,提起自己家一點都不心虛。那臉厚的,讓杜淳安甘拜下風。
「你跟那商戶上官家可有關係?本官要是沒記錯,你也姓上官。」李府台目光盯著青雲,就差指著青雲鼻子說那是他家。
「怎麼說呢,有點複雜。」青雲尷尬地撓了撓鼻子,「要說沒關係呢,多多少少有點關係,要說有關係,現在好像也沒關係了。」
什麼有關係沒關係,人都給他繞暈了。不要說不知情的李府台李將軍,就是杜淳安同樣一臉懵逼。
「到底有關係還是沒關係?」李府台黑著臉,這小子是不是猜到他們的用意,故意撇清關係。
「齊山土匪兇殘,我爹擔心一家子人被我連累,將我除族了。老爺子看我可憐,收留我住。」
青雲胡說八道信手拈來,十幾年的經驗,不用打草稿。
李府台:「……」
李將軍:「……」
杜淳安:「……」
他替縣太爺擔心,他現在撒謊撒得高興了,回去上官老爺子又得滿院子追著他打。
話說回來,撒謊能不能用點心?還除族?三歲小孩都不信。
商戶里好不容易有人當官,腦袋被驢踢了,才除族。李府台李將軍兩個,看著像傻子嗎?
這小子當他們是傻的,連遮掩都不遮掩了。
李府台氣得臉上的青筋都扭曲了,李將軍也沒好到哪裡去。他們小看這王八蛋了。
上官家得有多少銀子,才能建這麼大的縣城,建那麼結實的城牆,還能建那麼富麗堂皇的宅子。
窮山惡水的,又有土匪,房子建那麼好幹什麼,浪費錢啊。一群賤民,有個茅草房給他們住就不錯了。
想想那麼多的銀子撒出去,李府台心疼,肝疼,哪哪都疼。他老人家已經將上官家的銀子當做他自己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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